“不可信?到底是怎么个不可信法儿?”
母亲是真的想离开这个牢笼了,又唯恐西夏人也是不怀好意,若真的是如此,岂不是刚拖虎口又如狼窝了么?然而这实在是一个离开这里的机会,母亲实在不愿意放弃,虽然是有这样那样的疑虑,不过只是心底的感觉,却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来证明西夏人是真的不怀好意。
如果是第一次离开汴梁时候,母亲还是存了无所谓的态度,那么这一回是真的想要走了,和上一回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前番是自己想走而朝廷不放,这一遭是自己想走朝廷囚禁。
喜儿知道自己在这种事情是没有发言权的,只是瞪大了眼珠子听春娘说话。
“怎就说是不可信的哩?婆婆你想,咱家添人进口这般大的事情,相公如何能够不知?孩儿才不过是落地七日,怎能经得起辗转千里的奔波?去到西夏宋廷定是不允,这里头还有许多的凶险,就算是打打杀杀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相公肯于让咱家的孩儿冒这个风险?”
“春娘说的硬是在理,确实是这么回子事情,疙瘩这么小,就算是咱们吃些苦,也不能叫孩子辛苦奔波,万一受了风寒惊吓什么的,我就死了也是不能合眼的。 ”
春娘知道母亲对于这个新生的疙瘩是极其宠爱,面带微笑的说道:“再者说来,相公自有通天地手段。 要是想接咱们出去,哪里还需要旁人来做的哩?轻易就能把大家带走的。 亦相公的本事就是九幽地府凌霄宝殿也能走几个来回,小小汴梁又算个甚么?即便是相公真的是身有不便,也会带个信物什么的物件过来,好叫咱们放心。 那西夏的习作假冒宫人,却不见持有相公地信物,自然是不可信的。 ”
虽说母亲不认为李二真地能去什么九幽地府凌霄宝殿。 对于春娘所言的“信物”一语大为赞同。 就算是李二派人前来,终究是要拿个能够取信于人的物件儿。 有那个物件儿就可信,没有那物件儿铁定的是不可相信。
“嗯,先不敢信他,看看再说的吧。 ”
这个事情的调子终于确定下来,喜儿也是终于逮住了说话的空当:“我哥出去了不少地时候,怎么也不回来看看咱们?”
“他是……他是不方便……”李二既然以倒反大宋,怎么可能想回来就回来。
“他不是有好的本事么?怎就不方便了?该不是忘记咱们的吧?”
“不会!”春娘知道李二不会忘记家人。
母亲笑道:“你哥定然是会和咱们相见的。 我估摸着也不远了。 ”
“姑姑怎么知道?”
春娘也是同样的关心这个问题,看母亲说的如此有信心,莫非老人家有什么新的消息?
“哈哈,你哥哥本就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他想什么我怎会不知?”
“那……公主嫂子哩?”
这一问真地把母亲和春娘问住了的。
看来长平公主短时期内还是不能行动的。
李二虽是心急如焚的赶了回来,这一来一往的终究是在路途耽搁了许多的时候,等返回泗州之时早已经交了六九,眼看着就是要过新年地了。
春打六九头一天。 过了六九就已经算是进了春天的。 只不过距离人们所想象的那种春暖花开 万物复苏的情形还有相当的时日。
寒冷还是在继续,却不象以往那边一冻就是个结实,现如今的水面也不过是结一层薄冰罢了,连脚也经不得,到了晌午时候,冰也是见不到的。
看到长平公主挺过了最艰难的关口。 李二终于松一口气,看来她肚皮上发炎的伤口没有伤及腹腔膜和体内的脏器,否则公主殿下早就是凶多吉少了。
只不过长平公主依旧是躺在床上,任由她带来地那个宫人伺候了,看长平公主面对食物时候地挑剔,李二甚至是暗暗发笑的:这才是真正地长平公主,她是真的没有大碍了。
见到李二回来,长平公主亦是喜欢,满面欣然,也不避人的拉扯了驸马的手儿不住说些肉麻而又暖人心的情话:“可是想死相公的。 相公也有一时半刻想我的么?”
李二早已不是当年十六岁的李二。 面对长平公主这些叫人面红耳赤的话儿已是坦然,呵呵笑着连声应承“想了”“我也是想死是女的哩。 ”
“不如那个……不如那个什么。 相公今晚就宿在房中的吧!”
李二愕然,惊的下巴几乎要掉下来,长平公主的秉性愈发的夸张了,伤成这般的模样还有心思想了男女之事,真是想不佩服都不成的。
“不成!”还不待李二说话,老德全已是大声的反对。
“怎就不成?我肚子上的伤口已经是不渗血的,怎就不成了?”
李二实在想不到长平公主竟然如此直接,而且是对老德全说的,哪里还有个公主的样子,分明就是刁蛮的丫头。
其实德全一直是长平公主绝对信赖之人,几十年来德全就是寸步不离的保护了她。 这些日子德全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就算是老德全是个正常的男人,因为他一心一意的醉心于武学,心中早就没有了男女之分。 何况德全是个宫人,根本就不把长平公主看做是一个女人,经过这些时日的无昼无夜的照料,更是把公主视如己出,在不知不觉之间,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得到极大地升华,真的是心无芥蒂。 想到什么直直的就说了出来,没有丝毫的扭捏做作。
老德全也不客气:“公主肚子上的伤口虽是结疤,动作过大还是会迸裂的,所以不许同房!”
意思已经很明显:夫妻同房肯定是要有大幅度的动作,伤口有可能因此迸裂,所以不许。
长平公主地伤口已经结疤了?愈合的还真快地,李二一直认为就算是最好的情况。 起码也要月余的光景才会出现结疤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