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切莫动气,我说不与喜儿妹子成亲,实在是有原因的……”
母亲一掌大力抽在李二脑袋上:“有甚么狗屁倒灶的原因也是不成,你能纳那……那春娘我本不曾说过你甚么,只要是你喜欢也就罢了,如今却要和喜儿悔婚,不是猪油蒙心又是甚么?你舅母若是知道你今日的言语,还不从棺材里跳出来骂你?”
李二脑袋瓜子生疼,却不敢作声,良久方才小声道:“喜儿与我本是近亲……”
“你才知道是近亲的么?定亲的时候便知道的,”母亲咽了咽口水:“我的儿呐,咱要做厚道之人,不可一朝腾达就忘记了旧日的情分……”
看母亲苦口婆心的规劝,李二实在是不知如何做答,却听到母亲的声调陡然提高了几度:“你若是悔婚,为娘的也便没有脸活的……”
李二可吓的不轻,登时为母亲唬住:“母亲不可有甚赌气的念头,我……我不是悔婚的,我……是和喜儿妹子说笑来着,做不得真的,做不得真的。 ”
“说笑也是不行,记下没有,此事不可说笑。 ”
“记下的,不说笑,不说笑。 ”
“这也当着喜儿的面哩,你到是好生的说说,还悔婚不悔?”
“不悔!不悔。 ”
“这方是我的好儿,方才打的疼了吧?”
喜儿顿时破涕为笑,装模作样地抚摸李二的脑壳儿:“再说不成亲。 我便打哥哥这里,一打你就不悔婚的。 ”李二苦笑不已。
“用饭食吧,”长平公主:“我是饿的紧了。 ”
今天的主菜是白炒刀鱼丝和葱油鱼,长平公主还特意的叫人加做了锅烧鸭:“都是京东一带的有名菜式……”
长平公主刚刚举箸,便听芝兰禀报:“王安石王大人到了,在花厅等哩,要请见殿下和驸马爷爷……”
李二知道王安石定然是有要紧地事情。 刚要起身却听长平公主恨恼的叫骂:“王獾郎这个贼泼才,总是挑这么好地时候来。 叫他等好了,咱们用饭食,他不吃饭咱们还要吃哩,叫他等!他要是不等就叫他赶紧走了吧。 ”
母亲可不理会王安石有多重要的事情,大为赞同长平公主的观点:“对哩,咱先吃饭,吃饱了再说……”
喜儿也不管不顾。 早就扯下鸭子腿大啃,肥油溅个满嘴。
春娘小心的把鱼刺择了出来,盛在碟子里递于母亲,又同样的弄了一份本想递给李二,却给了长平公主。
李二知道春娘的心思:成亲的时日马上就到,希望长平公主不要再弄出甚么事端来。
哎!春娘还是太过柔弱地。
用罢了饭食,又等长平公主细嚼慢咽的吃了半晌,这才去到花厅。
“见过殿下。 ”王安石行个浅礼。
“罢了,罢了,有甚事就直接说。 ”长平公主不耐烦的催促。
“是关于牡丹那个陈案的,此案当初也是我审理的,案情其实简单的很。 ”
王安石将牡丹一案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牡丹形容丑陋,至十七八岁时候也不见有人来提亲。 好容易那牡丹和一少年互相心仪,也经过三媒六聘的定了亲。 不成想天有不测,那少年忽就吃了官司,倾家荡产地才免了牢狱之灾。 牡丹父亲本是嫌贫爱富之人,看对方没有了钱财便要悔婚,牡丹本人却是不肯,成亲前夕偷跑了出去。
牡丹与那少年成亲之后,想着米已成炊木已成舟,老父应该会无奈接受,于是在新婚第三日于那少年回家。 不成想牡丹的父亲邀集了族人大兴问罪之师。 双方起了争执。 打斗之中牡丹上前劝解,不成想一把推倒了老父亲。 那老头竟然一命呜呼。
族人盛怒之下将那少年乱棒打死,以弑父的罪名把牡丹送到官府。 地方官府初审之后发送大理寺,司马光再审后给牡丹定的罪名是斩监后。
牡丹入狱才一个多月,王安石第一次变法开始,很多的案件需要按照新法重新审过,王安石于是再次审理牡丹案,以失手伤命的罪名给牡丹再次定罪,免除了杀头地刑法,判决是监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