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晚哪里看不出来叶归越在生气,冷风求她说好话呢,可是她能说什么,秦知姝会生孩子,她何尝不会,可惜孩子不是他的啊,知晚想到临进门时他问的话,便对定远侯道,“爹,要不我与五妹妹一天出嫁吧?”
知晚话音才落,茯苓便道,“可是九天时间,姑娘的嫁衣根本绣不好啊!”
冷风暗瞪了茯苓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啊,又怕知晚改了主意,忙道,“郡王妃放心,明儿爷派人送十几套喜服来,总能挑到你满意的。”
冷风知道昨天皇上派了徐公公赏赐给她一套凤冠霞帔,茯苓说那话明摆是知晚不打算穿,要自己亲手绣呢。
定远侯脸色微窘,他以为知晚会不同意改期,结果她还真提前了,女儿外向啊,一个大家闺秀听到议论她的亲事,就该羞红脸跑回自己个的院子才对,她非但不羞愧,还云淡风轻,定远侯扫了叶归越一眼,晚儿以前脸皮很薄,他这个做父亲的夸她两句,她都脸红,跟他在一处待了几天,脸皮都厚成这样了!
也罢,早嫁便嫁了吧,他算是看出来了,只有晚儿欺负越郡王的份,越郡王想欺负晚儿,可能非常的小,更何况还有镇南王呢,他也不会由着越郡王胡来的,便点头道,“那就一日出嫁!”
秦总管为难的瞅着定远侯,“侯爷,府上就大少爷一个少爷,两位姑娘出嫁,不妥吧?”
姑娘出嫁,是要兄长背着出门的,府上一共才两个少爷,大少爷背四姑娘她们是不在话下了,小少爷还得不被压瘪啊,总不好去找二老爷帮忙吧,那可是要背在背上的,男女有别。
叶归越撇了秦总管一眼,眸底微闪,摆手道,“本郡王的郡王妃,本郡王自己背!”
知晚,“……。”
秦总管,“……。”
相王世子眉头一皱,“本世子的世子妃,也不需别人背!”
定远侯揉着太阳穴,摆摆手道,“随便你们,都回府吧,十日后迎亲过门!”
叶归越起身打算要走,忽然想到什么,转身给定远侯行了一礼,相王世子已经走远了,还是随从提醒他,他才反应过来,满脸尴尬,在这一点上,他做的可不如越郡王好。
相王世子回头行礼时,叶归越已经朝知晚走过去了,亲昵的捏了捏知晚的脸颊,笑道,“虽然相王世子妃先怀有身孕,但是本郡王相信,你一定能给本郡王一次生两个儿子!”
知晚,“……。”
茯苓,“……。”
定远侯,“……。”
秦总管,“……。”
还有满屋子的丫鬟婆子,都捂着嘴抖肩膀,郡王爷和相王世子这事拗上了呢,非得争个高低上下不可么,五姑娘先生,四姑娘后生,但是四姑娘生两个,倒是比相王世子厉害了。
秦总管一脸黑线的觑着定远侯,四姑娘不是已经帮越郡王生了两个孩子了么,四姑娘失忆了不记得,郡王爷可没听说他受伤失了记忆,怎么还这么的糊涂呢,平白受相王世子一堆气,他怎么觉得想骂一声活该啊,就见叶归越大笑出门,知晚满脸窘红,比晚霞还要绚丽娇美。
相王世子行礼后,也退了出去,定远侯给秦总管使了个眼色,要他出去盯着点儿,免得两人真敢在侯府门前打架。
等秦总管走后,定远侯摆摆手,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出去了,独独留下知晚一个,定远侯眸底闪过一抹无奈之色,端茶轻啜,随口问道,“尘儿思儿你打算怎么办?”
知晚轻抿了下唇瓣,“越郡王说会认两个孩子做义子义女,镇南王也同意了,只是要求我别让他靠两个孩子太近。”
噗!定远侯一口茶直泠泠的喷了出去,连连咳嗽起来,知晚忙上去帮他拍后背,她也知道叶归越的心胸是宽广了些,不然她才不会答应提前嫁给他呢,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定远侯手脚无力,连茶盏都端不稳了,自己的儿子女儿不认得,还认做义子义女,世上竟有如此奇葩郡王,真是闻所未见,要不是无缘大师可以作证,镇南王认得麒麟玉佩,他都该以为是他自己猜错了,定远侯摆摆手,“为父没事,镇南王说的对,尘儿是该离越郡王远点儿,这样的纨绔,一个足矣。”
知晚,“……。”
送正元堂出来,知晚深呼一口气,一个两个就叫她让尘儿离他远点,你们都以为她不想呢,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长得妖孽,尘儿喜欢啊,见着就伸胳膊,不给就哭,她也不想的好么!
知晚和秦知姝一天出嫁的事很快传遍侯府,定远侯拿的主意,钱氏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绣衣坊的活计就重了一倍不止,虽说知晚两次出嫁,准备的陪嫁衣物不少了,可是给叶归越做侧妃和正妃是两码事啊,侧妃有许多颜色是不能用的,尤其是大红色,那些喜被,鸳鸯枕用的都不是正红,姚妈妈早吩咐过制衣坊,全部换新的。
制衣坊早前就在抱怨了,现在一下子提前这么多时日,已经是怨声载道了,姚妈妈瞅着知晚道,“虽然镇南王府是送来不少的聘礼,郡王爷对姑娘也是一心一意,一般的陪嫁不需要,可是该有的也不能少了,尤其是这喜床,洞房花烛夜,一辈子也就……。”
一辈子就那么一次啊,姚妈妈说着就说不出来了,为知晚的洞房担忧了,那元帕一关可怎么过,难道真的要咬破手指?
怎么准备陪嫁,知晚不甚在意,秦知姝就关心了,占着自己肚子里怀着相王世子的孩子,颐指气使,一定要制衣坊捡最好的给她做,可惜钱氏会如她的意才怪了,一句话,先来后到,她的亲事来的太突然了,制衣坊根本来不及准备,只能掏银子去府外面买,全力准备知晚的陪嫁,气的秦知姝摔了好些东西。
知晚还真担心冷风说的,会送十几套喜服来给她挑选,忙叫冷石回去禀告说不需要,余下十日,她专心绣嫁衣,时间也来得及。
知晚安安分分不挑事,但是秦知姝嫌的发闷,尤其是相王世子派人送了风光霞帔来,怎么看也比不上定远侯帮知晚设计的那一套,也比不上皇上赏赐的那一套,秦知姝的心思又活乏了,知晚一个人,也不能穿两套喜服出嫁,就要知晚让一套出来给她,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秦知姝登门的时候,知晚正临窗绣嫁衣,秦知姝一瞧就知道知晚是打算穿自己绣的嫁衣出嫁了,她也知道皇上赏赐的那套比不上她自己的绣的,可远比相王府送来的精美,秦知姝可不想一天出嫁,落知晚太后了。
知晚望着秦知姝,对于她的脸皮,她早领略过来,厚的堪比城墙,知晚绣了两针,笑看着秦知姝,“五妹妹也该知道,相王世子和越郡王争斗不休,我的凤冠霞帔是皇上赏赐给我的,我送与你算怎么回事,你也要嫁给越郡王吗?难道堂堂相王府连个像样的凤冠霞帔都送不起,你要是不满意,我不介意叫越郡王的暗卫去相王府说一声。”
秦知姝脸色一僵,她没想到知晚会这么不顾及她的脸面,气的直扭帕子,银柳忙劝道,“五姑娘,你现在可是双身子骨的人,受不得气呢。”
说完,又数落知晚道,“四姑娘,五姑娘是你的同胞姐妹,你明知道她受不得,还成心的气她,要是气坏了五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担待的起吗?”
茯苓气的磨牙,叉腰道,“我家姑娘就这样说话的,越郡王也知道,他就喜欢我家姑娘说话的态度,五姑娘认识姑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明知道自己个怀了身孕,还不安安分分的待在兰香院安生待嫁,跑来找姑娘要凤冠霞帔,传出去也不嫌丢人,还嫌我家姑娘说话气人,不乐意听可以走,没人拦着你们!”
秦知姝差点没被茯苓的直言不讳气晕,抬手要打茯苓,知晚冷冷的看着她,“你在兰香园耀武扬威我管不着,要敢在我屋子里打我的贴身丫鬟,我可不管你肚子里是不是有孩子!”
银柳见知晚云淡风轻的话,还有冷冰冰的眼神,有些吓住了,她可是知道檀香院里有越郡王的暗卫,虽然她也跑去相王府告诉相王世子,相王世子也派了暗卫守着五姑娘,不然五姑娘才不敢大着胆子来找四姑娘要东西呢,银柳担心,万一相王世子的暗卫打不过越郡王的暗卫怎么办?
银柳劝了秦知姝好一通,才把秦知姝劝住,秦知姝是跺着脚走的,等她走后,不到半个时辰,府里上下就知道定远侯是如何疼爱宝贝知晚的了,连她出嫁,侯爷还亲自设计了凤冠霞帔,想当初大姑娘出嫁,侯爷都没帮着设计凤冠霞帔呢,如此嫡庶不分,气的钱氏又是一通乱发脾气。
秦知柔,秦知雪几个也跑到定远侯跟前抱怨,明里暗里说他偏心,定远侯被搅的焦头烂额,本来女儿家谁敢随随便便提出嫁的事,可是有知晚和秦知姝带的好头,逃婚没事,未婚先孕也没事,她们提出嫁又算的了什么,还会罚她们不成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