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妈妈脸色有些怪,听到有孩子的哭声,姚妈妈二话不说就跑了过去,显然是在躲避这个问题,而知晚并没有追问,而是抚摸着手腕上的紫金手镯,知晚的观察力很强,姚妈妈在说三万两银票时,眼睛明显是扫过她的紫金手镯的,知晚转着紫金手镯,神情陷入沉思。
茯苓端着茶水进屋,见知晚愣神,伸手在知晚眼前晃了两晃,知晚回过神来,抬了抬手腕,问,“这紫金手镯有什么故事没有?”
茯苓把茶端到桌子上,给知晚倒了杯,道,“奴婢只知道这手镯姑娘打小就戴着,从来没取下来过,也不能说没取下来过,姑娘取下来了两回,第一次是姑娘九岁的时候,五姑娘不小心把手腕划破了,姨娘给她打了个银镯子,她不喜欢,说不够大气,要跟姑娘换,姨娘也说姑娘是做姐姐的,该让着她,就换了,当天晚上,侯爷就发现姑娘手镯没了,要五姑娘把手镯还姑娘了,到现在姨娘和五姑娘都不知道是我娘偷偷跟侯爷告了状,第二次是大姑娘出嫁的时候,姑娘去送添妆,送的东西大姑娘不喜欢,六姑娘就要姑娘把手腕上的紫金手镯给大姑娘,那会儿五姑娘也要姑娘取下来,姑娘真给了,大姑娘带着紫金手镯出嫁了,后来我娘发现了,又告诉了侯爷,大姑娘回门的时候,侯爷要大姑娘把紫金手镯交出来,气的大姑娘都哭了呢,太太大发雷霆,说侯爷不该为了一个手镯在回门之日数落大姑娘,不过侯爷还是让我娘去宁国公府把紫金手镯取了回来,还说,往后府里谁敢惦记姑娘的紫金手镯,谁戴就剁掉谁的手呢。”
知晚转悠着手镯,没想到这手镯跟着出嫁了,还被侯爷给要了回来,这手镯果真那么重要?
知晚陷入沉思,就听茯苓继续道,“姑娘小时候体弱多病,这紫金手镯是侯爷特地从卧佛寺求回来给姑娘护身用的,据说是无缘大师开过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手镯真的有用,听我娘说,姑娘的身子骨是越来越好呢,连侯爷特地给姑娘求回来的护身符都敢抢,活该被侯爷罚。”
是护身符?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姚妈妈真心疼她,若是没了护身符,她有生命危险,那跟侯爷告状也没什么,知晚又郁闷了,喝了口茶,知晚抛开这个疑问,迈步朝内屋走去,钱嫂正在喂思儿奶,瞧见知晚回来,忙把思儿抱给知晚,可怜思儿吃的正欢,饭就没了,憋着嘴就哭起来。
钱嫂逗了逗思儿的小脸蛋,对知晚道,“我去帮姚婶子做饭。”
钱嫂出去了,茯苓兴致勃勃的掏出锦盒,拿了一堆大东珠逗尘儿,等尘儿伸手拿这个的时候,茯苓就拿出另外一个,半天不给尘儿,尘儿嘴一瘪,哇的就要哭,吓的茯苓直往门口望,还好还好,娘没瞧见,不然又要吃瓜栗了,忙把大东珠给了尘儿。
知晚看的直摇头,喂完了思儿喂尘儿,等两个孩子吃饱了,知晚推着他们去院子里逛,茯苓推着钱嫂的儿子虎头,虎头一点不听话,一定要跟思儿和尘儿挤一个推车,茯苓知道他是要玩大东珠。无奈之下,只好拿给他,那边钱嫂看见了,吓的脸都白了,“别给他,这要摔坏了点儿,把咱家卖了都赔不起啊,给他两个木头就成了。”
说着,钱嫂进屋拿了四五个木头给虎头玩,虎头年纪小。只要有的玩就高兴了。钱嫂瞅着小推车里那十颗大东珠。嘴角扯了扯,这真是不拿宝贝当钱啊,活脱脱一败家子儿!
茯苓在院子里转悠着,撅着嘴抱怨。“花园太小了,没走几步就没了,花也少,赶明儿让我娘去挑些花回来。”
姚妈妈端来饭菜出来,听了茯苓的话狠狠的剜了两眼,“就你事多,还不赶紧去厨房端饭菜!”
茯苓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厨房去了,钱嫂在院子里唤石头。可是喊了半天没人影,钱嫂就急的骂了,“这野小子,跑哪里去了,看他回来我不抽他!”
钱嫂骂归骂。可还是急着出去找,这镇子上可不比上阳村,万一惹到了谁,就是被打死都有可能。
知晚几个笑笑,就上桌吃饭,半盏茶的功夫后,钱嫂拎着石头的耳朵进来了,石头哇哇大叫,“娘,娘!你再不松手,儿子就成聋子了,娘!疼啊!”
姚妈妈赶紧去救石头,“孩子犯了错,好好管教就是了,揪他耳朵做什么?”
钱嫂松了手,瞪了石头一眼道,“让他守门,他倒好,钻狗洞去隔壁院子了,这里可不是上阳村,逮着了骂两句就没事了,万一被人打了怎么办。”
石头揉着耳朵,幽怨的瞅了眼钱嫂,“我不是听那里有读书声,就去看了看,我又没偷鸡摸狗,下次不去了就是!”
姚妈妈让石头上桌吃饭,石头才十岁大,就没单独设桌子了,知晚见石头眼睛都是往隔壁院子瞄的,便问,“隔壁是学堂?”
姚妈妈摇了摇头,“不算是学堂,就是七八个半大孩子跟着个老秀才读书识字。”
知晚点点头,问石头,“你想不想读书识字?”
石头连连点头,怎么不想,现在金宝和元宝跟着赵思明读书认字,每天去他跟前嘚瑟,还教他学,将来他不认字,金宝几个没准儿是秀才举人呢,石头知道他家的情况,根本没钱供他读书,石头眼神黯淡。
钱嫂给他夹菜,知晚便对姚妈妈道,“明儿去问问夫子,看能不能让金宝进去读书,束脩多少,我付。”
钱嫂夹菜的手一顿,忙道,“这怎么行呢,石头是来帮你看门户的,他要是去读书了,我……。”
知晚摆摆手,“就这样决定了,几个孩子还小,院子里根本不离人,不怕有人进来,我瞧石头一个人守门也闷,去读书正好。”
钱嫂感激的说不出来,拉着石头就要给知晚跪下,知晚扶额,茯苓忙去拉他们起来,刚要坐下,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知晚瞥头就见冷风一身劲装进来,如果不是脸上淤青未消,估计还要潇洒些。
冷风迈步上来,忽然尘儿把大东珠从小推车推了下去,一路滚啊滚啊就到冷风脚边了,冷风怔了下,弯腰捡了起来,再看尘儿思儿跟前那七八颗大东珠,那边地上还有一颗,冷风凌乱了,原以为自家爷已经够能作践宝贝了,没想到比之这一家子根本就不够瞧啊,你就算是村姑,也不能不拿大东珠当宝贝啊!
冷风觉得心肝有些抽疼,要是让京都那些御史台知道了,那弹劾的奏折能把她给活埋了,冷风把大东珠给尘儿,瞅着两个孩子,尤其是两个孩子身上穿的衣服,是上等的云锦,冷风想这估计就是秦姑娘那一对双胞胎弟妹了,长的真粉嫩玉啄,扔大东珠的架势跟自家爷十足十的像啊,视金钱如粪土。
见冷风盯着尘儿和思儿,姚妈妈心都提了起来,忙过来问,冷风这才想起来他是干嘛来了,便对知晚道出原委,事情简单说来,两个字足矣:吃面。
长寿面,一碗里只有一根,吃的时候不能断,偏偏叶归越吃的时候断了,原因是因为知晚那两句诗,气的叶归越吃不下去了,长寿面吃断了,太不吉利,容夫人是要让厨房另外准备一份的,可是叶归越认为是知晚的错,不然他不会断,一定要知晚赔他一碗,只是半道上追无缘大师去了,他是奉郡王爷的命令来拿长寿面回去的。
知晚听完冷风的话,扯着嘴角道,“你家爷至于这样小气吗?”
冷风讪笑,“我家爷气量大的时候能装下天地,气量小的时候连米粒都塞不下。”
知晚,“……。”
茯苓在一旁站着,深以为意,九颗大东珠被姑娘拿了,郡王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可是一碗长寿面,郡王爷就咄咄逼人了,可不是大的时候太大,小的时候太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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