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寒说:“白阿姨偶然提起过……”
倪建国大概意识到什么,张了张嘴,有一个关键的问题还是没有问出口,大概多半是自尊心在作祟。他看着江之寒,“你……和倪裳妈妈经常见面?”
江之寒说:“不是很经常,一年不过两三次而已。”
倪建国沉默。
江之寒说:“我今天来,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看着倪建国,他淡淡的说:“白阿姨生日前一个星期,有朋友给了我两张在偃城演出的俄罗斯国家芭蕾舞团的票,我就转送给了白阿姨。结果她说,你工作太忙。倪裳又不在家,而我恰好有事要去偃城,所以就顺路一起去了。那天,她很高兴,尤其是见到几个功勋老演员,都是她们以前很仰慕,拿来当学习榜样的。从偃城回来以后,白阿姨和我提起,她们以前有些小尺寸的练舞的黑白照,年代已久,害怕以后保存不下来。我找人打听了一下,恰好有个朋友下面有家专业的影楼,可以做照片翻拍,质量很好。白阿姨出事前两天,我们约了见面,她把那批照片都给了我,说好两天后我就把翻拍好的照片给她拿去……”
江之寒停了停,接着说:“也就是说,出事前两天,她似乎并没有去隆中的打算,为什么会忽然改变了主意呢?”
倪建国审视的看了他好一阵,“我……也不清楚。这对你很重要?”
江之寒点头,“我见她那天下午。白阿姨说马上要去见一个朋友,说了几句就匆匆走了。她说那个朋友有日子没见了,忽然打来电话,好像有特别要紧的事儿。我问过文化局的人,她去隆中和工作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和倪裳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要去隆中的话,我琢磨着,她忽然改变行程,和她那个朋友有关。”
倪建国盯着江之寒,“人都走了,这个很重要么?”
江之寒点头,“虽然白阿姨遇到车祸是天灾。没办法的事情。但让她去隆中的,毕竟有个原因在那里。这次倪裳把她妈妈几十年的老朋友老同学几乎都请来了,我一直等着那个人出来说,真是不幸,我让她去隆中,哪曾想就出了这样的事儿?可是,没有一个人出来……”
倪建国看着江之寒,没有说话。
江之寒叹了口气,“也许,总有一天我会知道原因的。昨天还在那里,今天就没了……我很不甘心啊……”他站起身,温和的说:“你好好保重身体吧,我先走了。”
倪建国张了张嘴,发觉自己居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江之寒走出房间,小心的带上门。
他疾步的往外走,心里诅咒说,我要惩罚你,我会在你头上悬一把剑,让你终日猜测那个莫须有的朋友到底是谁,让你一直生活在被揭穿的惶恐和忧惧之中……
如果我需要赎罪,你比我有十倍百倍的理由需要被惩罚,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的话……
你要瞒着倪裳?好吧,为了她,我暂且只能做你的帮凶。但在她不知道的世界里,你不应该逃掉你应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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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过去了一周,倪建国已经回家,但身体状态还是不好,终日卧床不起,教育局准了他两周的假,让他在家里休息调养恢复。
这一天,倪裳的几个朋友不约而同的聚到她家里。和白冰燕相关的善后事宜都基本完成,张小薇去帮倪裳存了葬礼收到的礼金,拿了存折来给她。林墨是跑来看姐姐的,薛静静和阮芳芳这几天每天都来一趟,而江之寒和吴茵则是陪伍思宜来向倪裳告别的。
伍思宜葬礼后去了一趟偃城,在那边公司有些业务要处理。昨天晚上,她连夜回到中州。今天下午又要飞羊城,公司的业务实在是太繁忙。中间还有那么半天的时间,她叫上江之寒来向倪裳告别。
帮助倪裳撑过这最艰难的一周的,有身边这帮朋友的功劳。张小薇,薛静静,林墨,和阮芳芳,这一周几乎都在她身边,没说太多安慰的话,因为都知道那些空洞的言辞也很乏力。但她们默默的帮她处理一切的事务,为她端来一杯水,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和支持的微笑。倪裳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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