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考完最后一科。暑假就在眼前了。
江之寒早练回来,吴茵看到他便说:“橙子来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他没有细说,只说让你马上去学校。”
江之寒皱眉道:“能有什么事?”
吴茵说:“他没说,但从他说话的口气,好像……不是什么好事情。他说在寝室等你。”
因为吴茵要处理一些文件,江之寒便招了辆出租车,独自去了学校。
刚走到宿舍的大门口,便看到橙子手里拿着根烟,独自站在那里,茫然若失的样子。江之寒走到他身边,他也完全没有察觉。
江之寒拍了橙子一下,问:“出什么事了?”
橙子深吸一口气,把烟扔到地上,踩了两踩,说:“边走边说。”
江之寒跟着他,一路到了黄龙溪边,找个长凳坐下来,正是以前橙子第一次表白他喜欢舒兰的地方。
江之寒沉默着,耐心的等橙子开口。
橙子从兜里掏出烟盒,又点了一根。然后递给江之寒一根。江之寒接过来,就着他的火机点了,吐出一个眼圈。
橙子抽了两口,说:“昨天我正好去汤晴那里取东西,她接了一个舒兰的电话,然后……我们就打了车,去崇庆区一个小区里接了她。她……当时看起来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我们把她带回学校,她就睡了。”
江之寒看着他,等着下文。
橙子又抽了两口烟,说:“不像是喝醉了……完全没有酒气。汤晴说……像是……被下了药。”
江之寒沉声问:“她昨天去哪里了?汤晴知道吗?”
橙子说:“不是刚考完吗?汤晴说好像……是去那个外教住的地方取资料。”
江之寒问:“外教?”
橙子说:“我们在川菜馆见过一次。舒兰这学期想恶补口语,所以经常找他。”
江之寒看着橙子的眼,一字一句的问:“被性侵害了?”
橙子抿着嘴,摇摇头,“不知道……衣服有些乱,但……看不出来。”过了一会儿,他补充道:“那个人……一定存心不良就是了。不知道……”
江之寒摸了摸鼻子,很直接的问:“我可以做什么吗?”
橙子说:“汤晴昨天和我说,如果真有什么事,可能……我们都处理不来,要你帮忙拿拿主意。等到今早她醒过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虽然像橙子戏言那样,他连旧人都算不上,但这个女孩,终究……始终在他的心中,被关心,被呵护,被怜惜。
江之寒侧头看看橙子。他清秀的五官今天显出更多的坚毅的神情,嘴巴始终紧紧的抿着。
橙子说:“汤晴说,她会给你打手机的。”
江之寒伸出左手,搂住橙子的肩膀,狠狠的吐了口烟圈,却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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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住处的楼下,公司驻青州老办公室里。
江之寒和橙子坐在两个单人人沙发上,侧面的双人沙发上坐着舒兰和汤晴。
气氛有几分凝重,舒兰的脸苍白着,像是几个月都没有见到阳光。汤晴一脸的严肃,拉着舒兰的一只手,不说话。橙子一脸关切的看着舒兰,眼里有担忧也有些许愤怒。
江之寒摸着下巴,叹了口气,问:“你想好了吗?”
没有人回答。
江之寒提高了音量,重复了一遍:“你想好了吗?舒兰。”
舒兰抬起头,看了江之寒一眼。江之寒迎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的好像全是空洞和迷茫。
过了半晌,舒兰小声的说:“想好什么?”
江之寒说:“想好了要把这件事讲出来,寻找一个解决的办法。”
舒兰微微点点头。
江之寒逼迫她说:“包括很多难以启齿的事,包括很多你不想对人说的隐私。一旦你想好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舒兰看着他。说:“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江之寒说:“想好了的话,你先给我们复述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我不要听主观的感受,只需要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发生了什么事。”
汤晴轻轻拍了拍舒兰的手,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舒兰开口道:“昨天下午四点钟,我和Scott约好了在大校门口见面……”
江之寒垂着眼,面无表情的听着舒兰的讲述。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旁边橙子放在沙发上的手慢慢捏成了拳头,越握越紧,能看到手背和手腕处凸起的静脉血管。
大概十几分钟的功夫,舒兰结束了她的讲述。中间有那么几次,她有些哽咽,但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江之寒摸了摸下巴,看着舒兰说:“下面,我有些问题要问。可能……有些问题不那么让你舒服。但是,如果你决心要把事情讲出来,想要把他绳之以法,会有很多人会问你这些问题,会比我问的难听十倍百倍。”
顿了顿,江之寒又说:“这也是个对你的测验。如果你觉得这些问题实在无法忍受,你不如放弃了去告发他的念头……就算是被狗咬了一口,不是还没有咬到吗?”
汤晴有几分责怪的看过来,江之寒丝毫不为所动,简单的说:“那我开始了。”
江之寒问:“你确定他昨天没有和你发生那种关系?”
舒兰被问的愣了一愣,说:“我确定。”
江之寒问:“你……有没有一段时间失去记忆?”
舒兰想了想,说:“应该……没有。我有一段时间脑子很昏很沉。身体不听使唤,但还是有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