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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除夕与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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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年夜饭,应江之寒的要求,今年是他一个人做的,略略表示一下他的孝心。

在母亲那年复一年,永远不变的仪式以后,三人围着桌子开始吃饭。吃晚饭,江永文放下筷子,说:“大家都吃完了吧?我有件事情说一说。”

历蓉蓉和江之寒都惊讶的看着他,不知道一向少言的江永文有什么事情要宣布。

江永文看了眼妻子,又看着儿子说:“我说的是关于你的事。我想,有什么在旧的一年说好了,免得拖到新年去。”

江之寒脸色很严肃的看着父亲。

江永文说:“这一年,我们名下一下子有了三个公司,雇了近百个人。别的人不清楚,我和你妈是知道的,虽然你妈做了些事,主要功劳还是你的。在这方面,我没有什么可以指教你的,但我还是你父亲,不是吗?”

江之寒点点头。

江永文说:“既然我是你父亲,而你才十七,对你的生活和学习,我还是有权发表一下意见的,你说呢?”

江之寒说:“当然了,你说吧。”

江永文说:“好,那我先来说说你的生活。你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我们?”

江之寒愣了一下,“重要的事?我瞒着什么了?”心里急速的运转开,却一时想不出是什么。

江永文说:“被人拿枪逼着跳楼,不是重要的事?”

江之寒啊了一声,不知道父亲怎么会知道这个,又隔了这么久才拿出来讲。

历蓉蓉吃惊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江永文冷冷的说:“你现在一天忙着做生意,哪里还想到关心他这些?”

历蓉蓉脸色一沉,忍着没说话,转向江之寒,“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回家说过?”

江之寒有些心虚的说:“根本就没有受伤,因为。。。。。。怕你们担心,所以就没说。”

历蓉蓉沉着脸说:“你还真是翅膀硬了,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我们。”

江永文接过话头,“那都是你纵容的。现在他一个星期有几天都不回家睡觉,不是也没人管?”

老实说,短短的一年时间里,江之寒已经习惯了把自己当作成年人来对待,他不仅时常平等的和成年人对话,实际上还指挥着近百号人的工作。即使见到位高权重的人,他也可以轻松的做到不卑不亢,侃侃而谈。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应付危局的能力,社交网络的深度都已超过了父母,所以可以也应该作为家里的栋梁,站出来自己承担自己的事以及家里的事。

江之寒说:“师父的屋子没人照看嘛,所以我才时不时的过去住一夜的。”

历蓉蓉说:“先说一下枪的事情。”

江之寒不想把牵涉林晓那些复杂的事一一道来,就撒谎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个道上混的家伙找上我,大概是有一次找我收保护费,我没有给,所以跑来寻衅。结果被我打跑了,一气之下,就去端了把破枪过来。总之,事情已经解决了,他被逮起来,据说案底很多,不关个几十年大概是出不来的,你们也不用担心了。”

江永文问:“那次十几个小混混去学校围你,又是怎么回事儿?还是收保护费?”

江之寒说:“对呀,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可没有钱财露白,不知道为什么这帮家伙觉得我是有钱人家的,老找我麻烦。不过这个事情也解决了,现在也不是问题。”

江永文说:“我早就说了,四十中那个地方不能去,短短一学期,就出这么多事。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出更大的事儿?”

江之寒说:“不会了,那里混的人,现在都知道惹不起我了。”

江永文哼了一声,看着历蓉蓉。

历蓉蓉想了想,说:“你爸说的不是没道理,你再能干,再学了几天工夫,也要注意安全。我看四十中这个地方确实要不得,要不过了年我问问戚处长和温校长,看看他们能不能想想办法。对了,你和温校长这么熟,自己去打听一下。”

江之寒说:“你不用去麻烦了,我在四十中呆的挺好的,而且越来越好,和从校长到班主任,关系都处的不错,和同学也慢慢熟起来。再换学校,离高考太近了,也不是个好事儿。”

江之寒又说:“你们看,我期末不是考了年级第一?”

江永文说:“四十中的年级第一,又有什么用?”

江之寒有些不高兴,“干嘛歧视我们学校啊!就算考上大学的人少些,我觉得这个学校挺好的,不比七中差。”

江永文看看妻子,说:“反正你现在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真的是长大了么?”

江之寒虽然孝敬父母,但十七八岁正好是有些反叛的年龄,再加上转学后父亲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心里一直也窝着火。他站起来,说:“而且干嘛要在除夕夜来说这些呀?我辛辛苦苦作一桌菜,开开心心的吃饭过年多好,非要来说这些争来争去的话题!”

历蓉蓉沉下脸,说:“怎么?爸爸妈妈问你几句,给你些意见都不成?”

江之寒说:“你们的意见我听到了,也充分尊重。但我的意见也很明确,我不需要转学,也不需要去折腾。”说着话,进了自己的屋,关上门,看书生闷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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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的新年过的不算开心,跟着父母走了三四天亲戚朋友,初五的时候他就借口有事,自己一个人出了家门,随便闲逛起来。

虽然知道父母担心一下没有任何的错,但江之寒以为自己已经站在更高的一个高度,一天到晚纠缠于转学这样的小事,实在很是无聊。他有些悲哀的发现自己和父母的共同话题,尤其是和父亲的,好像越来越少。有多久没有坐在一起聊过国际风云,或是说说体育消息了?难道长大成熟的过程,就是和父母疏离隔阂的过程?

江之寒坚持每个星期给伍思宜写封信,快三个月了,还是没有得到哪怕一点儿的回音。前两天,他跑到伍思宜的学校去随便晃悠,无意间遇到了有一面之缘的冯榛榛,伍思宜的好朋友,便上去问了问她伍思宜的近况。没想到,冯榛榛劈头盖脸对他一通指责,说他除了把伍思宜气哭,让伍思宜帮他买东西,什么也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江之寒就觉得这个女生对自己有些敌意,但没想到上去打个招呼会招来莫名其妙的一通严厉的指责,似乎自己是个吃软饭的负心小白脸一样。江之寒压住火气,没有和她争辩,摇摇头走开了,但心里却是极为不爽,不知道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事,招致这样的待遇。

上个星期的时候,江之寒送二师兄关山河上长途车回老家,路上说起师父的近况,埋怨说师父连个电话都不留下,找他也找不到。关山河说,师父向来不喜欢用电话的,联系还是偏好于写信。江之寒叫屈道,哪有这回事?以前在中州的时候,我三天两头和他打电话的。关山河安慰了他几句,江之寒硬塞给他一个大红包,他推辞了几次,终于还是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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