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诛心之言!
卫义礼心底血淋淋的疮疤就这么被卫琳琅毫不留情地揭开了,还是在这种场合、这种全部人略带同情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的时刻!
“卫琳琅!你还知不知道我是你哥?尊重兄长的道理,你懂不懂?!你在外撒泼胡闹口出狂言!没尊没卑!你在家疯癫自大毫无教养!没上没下!”
卫义礼热血一上头,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话头,也完全忘记了自己扮演的儒雅形象。说起来,卫家的人性格都属暴躁。
“好你个卫义礼,你算什么东西?”卫琳琅把筷子一拍,撂碗起身,瞪着个怒火熊熊的眼睛,毫不示弱地呛道。
“你还真以为你是这里最大的了?什么事情都改听你的了?有资格管教我卫琳琅了?你把大叔大婶置于何地!在他们面前,你嚣张什么!吃别人的用别人的,还要在别人家指东指西!你看看你在帝都都干了些什么事?谄媚逢迎!奴颜婢膝!甘为鹰犬!你丢脸丢到帝都还不算,简直就是给所有卫家祖宗蒙羞!”
“你……”卫义礼也“噌”地起身,动作幅度好似马上就要冲过去同卫琳琅干架一般。
“嘭!”
“够了!”
卫乾将碗狠狠往桌上一放,原本总是面带笑容的脸上,布满了寒霜。
“祖宗也是汝等黄口小儿可以随便议论的!在正式的家宴上还敢放肆!你们两个真是反了!还不知错!”
此话一出,卫琳琅和卫义礼立马噤声了。
大婶和几房姨娘有心说些话缓一缓气氛,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只好面面相觑,不发一语。
卫琳琅偷眼看了看卫乾,发现他也在偷偷地看她。
咦?哦,明白了。
还是大叔对我好,嘿嘿,他这是在等我给他台阶呢。
卫琳琅想到,心里偷笑。
“叔,这事是琳琅不对,我不应该在饭桌上开口说话,还说出这种不敬先辈的话,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叔,我已经知错了,你原谅我吧。我这就回房好好反省这件事。”
卫琳琅低着头,沉痛地说道,一副忏悔不已的样子。
卫乾本来是想,让卫琳琅带头认个错儿,然后自己就顺势原谅他们,接着大家就当什么也没发生,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谁知卫琳琅来这一出!
这个家宴举办的本意是为卫琳琅接风洗尘,现在正主都跑了,他们还要接谁的风、西谁的尘?
但是卫琳琅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也不好往回带,只能勉勉强强同意道:
“准了。然则考虑到此家宴原是以欢迎琳琅为目的的,琳琅既然要回房反省,那就带上些酒菜吧。”
说完一挥手,一些侍女就极有眼色地上前将几盘好菜端了下去,看样子就是要送去卫琳琅的房间里。
卫琳琅感动地不行,她悄悄冲着卫乾吐了吐舌头,深福一身,恭敬退下。
没过多久,饭席上的气氛就在几位夫人太太的刻意带动下,重新热烈了起来。
卫义礼的表情便没那么好看了。
不管是在哪里,都没有人重视他,这一个念头仿佛勾起了诸多不快的童年记忆,让他食不下咽,如坐针毡。
他匆匆扒了几口饭,对卫坤和众位姨婶告了个罪,先行离席。
卫义礼回房间略微休整了下,很快便重新出发。
他直奔大门,途中不耐烦地挥开了问他要不要使用马车或马具的好心马夫,无视了门口问他晚上需不需要留门的门房……他突然觉得呆在卫府是一件很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他真想快些去斗兽场发泄发泄。
一路的小步快走,小半个时辰后,他渐渐走入了一条黑暗的街道。
这里是市区和坊区的边缘地带,不像市区那样灯火通明、人潮涌动;又不像坊区那样,一户一灯,散发着令人安静舒心的气息。
这条街,混乱萧瑟,人迹罕至。
可事实上,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紧盯着每一个外来的行人,打量你,算计你,嫉恨你,意_淫你。
不过卫义礼很是熟悉这里,所以并不感到害怕。
他经验丰富地在某些惹不起的人所待之处微微绕道,在其他地方,又作出一副傲慢地不行的样子——
在这里,真正有钱有势的人反倒是不会被抢被害的,真正会被人下手的都是那些有几个小钱,又没什么背景的人。
所以就算是装,也要装出高贵冷艳的样子才行。
很快,他就看见了那个废弃的药铺的破烂招牌,于是从怀中拿出一张雪白面具,反手扣在了自己脸上。
走进去,打点过以一副邋遢流浪汉模样坐在药柜上的、斗兽场实际上的看门人之后,卫义礼听着从慢慢打开的地下石门里倾泻出的排山倒海的欢呼喝彩声,嘴上逐渐露出了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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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啊,乃们这些姑 凉,平时一个两个地霸王俺,昨儿就小虐了一下,就炸出好多个霸王……这样看来,果然还是不够虐么?【摸下巴
虽然这文主打轻松向,但是虐虐更健康嘛啊哈哈,是不是啊,众位霸王们?【摸下巴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