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少爷转过身子看向那另一艘船上的男子,瞧见这样出色的男子,他觉着自己对这少女果然是想多了,既然她有如此出色的人物投奔,她的身份肯定不会寻常,逃妾?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想到这里贺家的少爷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的自嘲。
“凌熙小姐,他就是你要寻的人?”少年不禁出言好奇的问道。
“是。”凌熙安排着贺家的诸人,微微颔首。
“你们早就联络过了?”少年已经察觉出了一些不对之处,但是究竟哪里不对,他却是根本不知道。
“是。”凌熙轻轻的应了一声。
“凌泽小姐果然是神通广大,可是这次南郡的人应该……不会放过我们。”少年的嘴角向下一撇,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事到如今,他方才想到自己的后果一定不会很好。与此同时,其他贺家的诸人也垂下头来,心中忧郁不已,他们方才究竟做了什么啊!居然绑架了南郡的二少爷,也许今日他们的所作所为,应会成为贺家覆灭的导火索,可是事到如今他们已经完全是没有退路了,这一切都是不得已而已。
有人已经双手合十,对着上苍祈祷诸着。
凌熙转过眸子看了众人一眼,瞧得出诸人心中的担忧。
有人不断喃喃自语,“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凌熙轻轻一笑,轻柔地靠在船身上,淡淡的出言道:“诸位稍安勿躁,乱世之中我有自己自保的方法,也不会连累了各位,你们跟着我没有问题的,我这个人虽然不喜欢多说话,但是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你们放心便是,南郡的人不会把你们怎样的?”
贺青灵揉了揉衣衫,抿了抿嘴唇,不可置信地道:“是真的么?”
贺白灵也深深看着凌熙,“凌泽小姐,真的可以如你所说的那样?”
凌熙悠悠道:“自然是真的,你们不但会无事,而且日后的光景也会一日胜过一日。”
有人道:“你一定是大雍朝的贵族小姐?”
凌熙轻声一笑,不置可否。
这时候一位老嬷嬷伸出手,战战兢兢地问道:“这位小姐,这几日我想起了一件事情,虽然说来有些唐突,有些突兀,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问您?”
“是什么?”
“是……关于您真正的身份?”
凌熙挑了挑眉,没想到老嬷嬷居然会对自己的身份有兴趣。贺家的众人闻言也有了一些好奇,转过眸子,一个个盯着凌熙,虽然他们此刻都心神不宁,可是这个少女却是出言如此酌定,想必她的身份一定非常不寻常,他们一直就觉着这个少女非常的神秘,如此的不平凡,那么她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
“哦?我的身份?”凌熙似笑非笑看着她。
老嬷嬷斟酌的说道:“我想问……您是否是……令江东裴子楚大人一往情深的凌泽小姐?”
虽然都是同一个名字,可当“凌泽”与“裴子楚”挂钩的时候,众人闻言一个个脸色都变了,就是白玉京的目光也有些阴沉。
说起“凌泽”这个名字,众人初次见到她,虽然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不过谁也想不到那个特别身份上去,当老嬷嬷此刻一提出来来,诸人都心中咯噔了一下,觉着她大约就是让裴子楚心动不已的凌泽小姐。
凌熙顿时无语,没想到这些绯闻什么的,还真是让她避不开。
白玉京上前两步,把她轻轻地拉在身后,“好了,那个名声虽然在江东附近非常有名,不过对于她只是一个负担而已,诸位还是莫要放在欣赏。”
果然如此,众人的目光看向凌熙,又看向白玉京后,充满了浓浓的八卦色彩。
“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什么身份?”有人好奇问道。
“他是我最好的友人。”凌熙回答。
“哦——”诸人浓浓的八卦情绪覆灭了一部分,本以为这个公子是她的心上人,到时候裴子楚肯定是非常吃瘪的。
只是她的好朋友么?白玉京心中一叹,觉着有些落寞,但是最好的朋友,这个称呼不是谁都可以得到的,白玉京的心情又生出了一些欢愉。
“我就想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居然让裴子楚公子心动不已,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原来她就是凌泽小姐,真是让人心中恍然。”
“好了,不谈这个。”凌熙揉了揉眉心,有些郁闷。
远远的,又是一艘大船出现在江中,白玉京回过眸子道:“最近大雍朝的船只也多了起来。”
贺家的人闻言也松了口气,大雍朝的战船来了,那么贺家也是非常安全的。
殊不知这些船只却是过来寻找凌氏阿熙的。
贺家少爷看到周围写着“白”字的旗帜,他心中抽了口气,那姑娘寻的人果然不是寻常的人,他心中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自卑。
白玉京把诸人安顿好道:“你们都坐着我的船只,回去留在我的营地里,哪里都不要去。”
贺家少爷知道,贺家人如今是安全的,但是他们暂时没有自由。
不过只要他们安全,那么就是最好的结果。
“管事的,带贺家人去船内休息。”
“诸位跟我来。”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看向贺家众人。
“有劳了。”贺家人毕恭毕敬地跟在后面。
诸人离去,白玉京侧过眸子看着面前的凌熙,在晕黄色的月下,他的眼睛深邃而又专注,她眸子微垂,眼皮弧度带着一种柔美,那白皙如雪的面容,完全看不出一丝的瑕疵,当他与她一起沐浴在月色下,实在是一件很舒服很惬意的事情。白玉京心中一叹觉着自己真的很难与她单独相处,就是在清凉书院的时候也是如此,清凉六少,顾名思义就是随时随地都有一群少年围着她转,此情此景,真想一直就与她这么长长久久的待下去,直到天荒地老,日久天长。
江面的清风拂过,轻轻的拂起少女的鬓发。
白玉京忽然很想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摩着她的面颊。
“走吧,我们去探问一下南郡二少的口风。”凌熙这时候想到了正事,神色一凛。
白玉京轻声一叹,揉了揉太阳穴,想必任何男人单独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很难体会到风花雪月的感觉。
也不知道姬钰与她一起的时候是怎样的?白玉京忽然有些不怀好意的去想。
不过这一瞬,他的心里面空荡荡的,好像被人给挖走了一块血肉后,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恢复。
片刻后,凌熙与白玉京把南郡二少带入到了一处船舱,船只可以说是最隐蔽的地方,周围都白茫茫的江面,完全不用担忧隔墙有耳。
鄙夷地看了对方一眼,凌熙用剑挑出了二少口中……嬷嬷的袜子。
“呕——”二少翻着白眼险些昏厥过去,这些个裹了小脚的妇人,那袜子的味道比起军中的大汉也差不了多少,他觉着想吐,奈何身子被人捆绑住,连忙双脚跳着来到外面,朝着江水吐的天昏地暗。
刚刚转过身子,白玉京提起一桶冷水把他从头浇到了脚,浇了一个透心凉。
二少浑身打着哆嗦,瑟瑟发抖,他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而且知道自己面对的男人是白玉京,那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王,旁侧的女子身份他方才也听说了一些,居然是让裴子楚沉迷不可自拔的凌泽姑娘,难怪这么特别,那裴子楚的性子恐怕寻常的女人也入不了他的法眼。
凌熙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冷,虽然唇边在笑,但是那迷人的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
忽然,少女出声问道:“南郡二少,我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与你们合作对抗大雍朝?”
南郡二少眸子一闪道:“我……我不知道。”
“啪”地一声,白玉京狠狠忽然出手打了他一巴掌,他的右脸出现了一个掌印,却比起左脸要厉害的多,但见南郡二少一口血吐了出来,血泊中还有两颗碎齿。
“快些说,我没有那么好的耐性。”白玉京冷冷一喝。
南郡二少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粗鲁的对待过,他面颊红肿,吓得发抖,“我是真的不知道……”
“白公子,用不着那么麻烦,若是第一次他不说的话,就砍下他的手,丢入到江中,如果第二次还不说就砍下他的腿丢入到江中,如果第三次不说,就砍下他的命根子,让他一辈子做个太监,如果还不说,就砍下他的脑袋……”凌熙勾起迷人的嘴唇,漂亮的眸子里却带着一些阴恻恻的气息。
白玉京拔出剑来,对着南郡二少的手腕就要砍去。
“等等,等等,千万不要杀我,我说……我都说出来,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说。”南郡二少尖声惨叫着,这女人真是太可怕了,砍手砍脚的事情也说的面不改色,杀起人眼也不眨,想必平日里做的不是一桩两桩,更何况这世上没有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的事情了,若是自己有朝一日获得大富贵,但是没有手,没有脚,没有子孙根,也无法享受到美人的福利,子子孙孙也没有更好的待遇。
“识时务者为俊杰,还不快说。”凌熙坐在他的对面,目光如冰。
白玉京也冷冷看着他,把剑放在身后,仿佛只要不说,就要立刻砍下他的一只手。
“说的,说的。”南郡二少哆嗦了一下,点头若捣蒜道:“事情是这样的,在我南郡的海岛有个山洞,那处山洞非常诡异,那个人点名要了这处地方,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可以领你们去。”
“山洞?有多诡异?”白玉京出声问道。
“反正关于那个山洞有个传说,据说里面曾经死过人的,而且到了夜里,里面会传来呜呜的声音,很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