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渐亮,朦朦胧胧中凌熙醒来,当她睁开了眸子,却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居然不是平日睡着的地方,周围都是深色帷帐,这里好像是……当她刚刚翻过身子,就见姬钰和衣侧卧在她的身侧,凌熙妩媚的眸子里顿时阴云弥漫,不禁怒道:“你怎在这里?”
姬钰一双眸子已看向了少女,而他似乎早已清醒,一只手臂枕在头下,慢慢地回眸,语气悠悠然道:“莫非凌熙小姐已经忘了昨夜我们发生的事情不成?”
“昨夜的事情?”凌熙有些仲怔。
“昨夜我为你按摩片刻,然后为你煮鱼,接着给你品尝美酒,你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我感激你这几日为了照顾在下几乎没有合眼,所以才带着你来这里安歇,而你根本没有松开我的意思,害得我整夜无法安眠,你不记得也就罢了,偏偏对我怒目而视,委实是令人心寒。”
闻言,凌熙揉了揉太阳穴,凝眸。
她的确是有些疲累,而且照顾姬钰也睡不安稳,想起昨夜二人泛舟吃鱼的事情,她的脸色更是阴沉。
她本该愉悦地享受对方给她的按摩,不过她还保持一丝灵台清明,因为那男人的指尖碰着摸着就渐渐没了规矩,当他解开胸前的束带,凌熙立刻警觉起来,在还未搅起一池春水的时候,伸手按住了他的指尖,以免被此人占去过多的便宜。
她可不是什么情窦初开的少女,随随便便会被男人迷的晕头转向,不过眼前的男人的确是风华绝代,万分迷人。
当然,除了那一次饮酒的时候,她被苏无忌抚摩了很久,事后凌熙想起都觉着很郁闷。
但彼时属于马杀鸡的过程,对方也没有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那么姑且安慰自己,就当作遇到了一个姿容完美的男性按摩师好了。
话虽如此,不过,这次,对方却逾越了。
逾越便罢了,又居然为她煮鱼,接着她饮了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凌熙很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喝醉酒似乎根本就与这身体无缘,但是面对这个男人总是次次失态,虽然明白这是自己的的问题,凌熙依然板着张面容道:“既然已送我过来,那么何必不离去?眼下我也已经醒了,阁下是不是可以走了?”
姬钰微微一笑,“真是过河拆桥,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头一直枕在我的身上,而且昨夜你又让我按摩,而且很享受的样子,一转眼就不认人了,而且我当时也想离去,可是你却是一直拉着我的手,口口声声说还要还要,叫我怎能离开?”
凌熙的面容更黑了,还要?还要?
她怎么不记得了?说的好像是她欲求不满似的。
这时候,她吸了口气,忽然发现自己的确是压着他的身子,半条腿压着对方的腿,而且还躺在他的袖子上,霎时身子僵了僵。
虽然她与苏无忌躺在一起过,但与这时候面对他的真容还是不一样的。关于姬钰的身份她想了很多,甚至理智地思索过,两个人可不能这样下去,怎知这个男人真是得寸进尺,她起身瞪着姬钰。
但见姬钰也缓缓起来,她发现的动作很僵硬,俨然保持这个姿势也很久的样子。
尤其是对方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纯洁极了。
“昨夜,你可以离开。”凌熙略带恼意地整了整衣服,鼻音里带着一些不满,低斥一声,“不过白泽公子竟也如此没有规矩,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君子该有君子的规矩,非礼勿视,非礼勿碰,偏偏这世上的世人居然以为你是翩翩君子,根本就是寡廉鲜耻之辈。”她半是指责,半是郁闷,语气却有些冷。
姬钰看她一眼,笑了笑。
看着她纤柔的身子,瀑布般的迷人卷发,真是格外的诱人。
“昨夜的事情我本不想多说,你的酒品不好不说,昨夜又是女装模样,抓住我的袖子快要撕烂了,而且你睡得不醒人事,没有睡相,而且流口水,要不是我一直在陪着你,怕是你这幅样子被旁人瞧去,我是为了你好才趁着夜色带着你回来。”姬钰的袖子确是有些撕烂的样子,凌熙一瞧好像想起她是撕扯了对方的袖子,面容立刻有些熏红,耳稍也微微泛红。
忽然凌熙表情一沉,“你才睡觉流口水,你全家都流。”凌熙从来不肯承认自己这个身子的睡相不好。凌熙有些恼意,“以后别碰我,按摩也不要,尤其是喝酒之后。”
姬钰轻笑,闭上眼睛,语声温柔款款,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气人,“凌熙小姐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你身上又没有几两肉,摸起来手感不过如此,而且在下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更何况,以前我也不是没有碰过你,何必效仿那些无用的贞洁烈女?”
听着对方无赖的话语,凌熙心中哼了哼,妩媚一笑,反唇相讥,“白泽公子的身上也没有几两肉,但是我也不想碰你,但白泽公子不是身子有恙,为何却又能碰触我了?”
姬钰若无其事地淡淡道:“发烧之后,觉着自己似乎有些耐受力了。”
凌熙眯眸,“也就是说,没事白泽公子多忍耐忍耐,也就可以把这一关给克服了。”
“大约如此。”
“所以方才才会在我身上又来试一试?”
“嗯,说的不错,我若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行与不行?”白泽公子把昨夜自己的行为倒是说的堂而皇之,就是揩油也是揩的天经地义。
“我在你心中莫非就是一个随意试验的女人?”凌熙眼皮翻了翻,唇边带着不悦的笑。
“自然不是,我与你之间难道还需要太过于疏离。”
她斜睨他一眼,活动一下身子,很不文雅地伸了个懒腰,“昨晚的事情就先算了,你给我做点早膳,我要吃你亲手做的美食。”
“不做。”
“……”凌熙蹬了瞪他。
“你忘记了,昨夜你抓着我的手臂不放,而且还枕在我的手臂上,眼下我的手臂有些泛红,而且动弹不得。”姬钰稳若泰山,一动不动。
凌熙无语。
姬钰接着幽幽地道:“你的睡相可是极差的,我被你折磨了整整一夜,还真的是浑身僵硬不堪,就是脖子也转不动的。”
凌熙眯了眯眸子,“以后我们还是保持一些距离的好。”
姬钰语气优雅淡淡,缓缓道:“彼时,当我是苏无忌的时候,你也没有如此说过。”
这时候姬三敲了敲门,二人同时道:“进来。”
姬三端着盆子,觉着屋中气氛似乎隐隐有些不对。
姬钰缓缓道:“方才凌熙小姐说要与我保持距离,怎么说?”
凌熙身子侧卧,浑身带着妖娆的魅惑,没有好气地说道:“对我来说,苏无忌是苏无忌,姬钰则是姬钰,这两种身份当然不能同样对待。本来在我心目中只以为苏无忌是一个寻常人家中的公子,而没想到姬钰公子居然才是表兄真是的身份,你不是简单的人,处处都不平凡,而且在这个看中家族的时代,阁下背后的家族也是一个大麻烦,我这样的女人能有今天很不容易,我不想与姬家有太多的牵扯,否则只怕会很糟糕。”
姬钰笑笑,他早就知道对方会有这些排斥。
他索性转过身子,在盆子内洗手净面。
一切做的很自然,就像在自己屋中一样。
“而我只想说你们姬家的人,还真的是个个道貌岸然。”此刻,凌熙所说的是指姬家与史书上面记载的根本就不一样,当然也包括姬钰在内。
姬家本是个名声在外的家族,家族里的男人虽然也有三妻四妾的,至少在外人眼中多数都是洁身自好。不过实际上如何,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就是姬钰公子真正的身份也不足为外人道也,此人竟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侍婢所生,旁人只以为姬钰公子的父亲也娶了一房妻室而已,也以为姬钰自幼父母双亡,很多人更是误以为姬家三房是一心一意的好男人,实则——并不是。
姬钰偏头看了她一眼,唇边带着优雅的笑意,缓道:“你的意思是……对我不了解。”
“是了解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