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的回答有点干巴巴的。
布兰登坐在我面前,然后温柔给我一个吻。
这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都难以入眠,伸手拿过床头的手表,时间才过去一个钟头,现在是半夜的凌晨零点,夜晚静谧安宁,银色的月光从窗外撒进我的房间,但我没有一丝困意,因为我的床边少了一个人,布兰登已经带着裘德洛提早搬到新租用的公寓去住了。
我决定打电话骚扰克里斯。
克里斯睡眼惺忪的接起电话,“威廉,给我一个不立刻和你绝交的理由。”
“我有个问题,请你务必回答我。”
“说。”
“假设你是一个一无是处,没有前途的小混混,你怎样讨好一对不满意你的岳父母们?”
“首先,我不是一个一无是处,没有前途的小混混,其次我分手了,没有经验。”
我同情的敲了下听筒,“嘿,克里斯,我记得你分手是在去年吧,难道这一年来你一个女朋友都没找到?”
克里斯声音上扬了几分,“谢谢提醒,威廉,你真是个善良的好朋友。”过了一会儿他又冷静下来,“怎么啦?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你和布兰登出什么事了?”
“布兰登的父母来了,他现在和裘德洛搬去了新家。”我有点伤心的说。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连狗都开始思念。
“千万别告诉我你打算就这么直接的找布兰登父母说明你们的关系。”
“我不会的。”我沮丧的说,“我们的根本原因不在于此。如果我这么做,布兰登会杀了我。他现在最怕就是我们的关系暴露在他父母面前!”
克里斯想了一会,“走,出来吧!”他突然说,然后似乎翻身下了床,我可以听见他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伊芙琳说,这时候就应该畅饮一番,别在那里自哀自叹了,我们去痛痛快快的喝一场吧。”
克里斯不愧是我的好朋友,就算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他仍然十分讲义气的把我约出来喝酒,地点选择在市中心的酒吧街里,这里的酒吧不仅环境清幽,极度*,更最重要的一点:它们通宵营业。
我们汇合后,找了一家最普通的酒吧走进去,两人一人点了一排的龙舌兰,分别坐在一张小圆桌的两侧,然后开始对着彼此猛灌。
“你累吗?威廉?”克里斯在干掉第一排龙舌兰的时候这样问我。
“指的是什么?”
“都有。工作,感情,你觉得累吗?”
我叹口气,“累?可能吧,工作忙的要命,生活也并不是一帆风顺。上帝保佑我们,克里斯,当初我们在成立wf的时候,可没想到它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而我在追求布兰登的时候,也绝对没想到家庭因素这么成问题……但是,现在好像所有麻烦都一起堆上来了,集团越来越大,让人一步都不能走开,一走开就会处各种乱子,我都不记得我上次想去休假是什么时候;然后布兰登的父母也在这时候出现了,实际上他们无论出现还是不出现都是一样的结果,他们就像布兰登的紧箍咒,在我们关系好的时候就跳出来捣乱。哦,还要加上我的哥哥,他昨天打电话警告我搞清楚一点男女关系,他不会把小孩过继给我,老天,他现在还没小孩呢,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克里斯叹口气,“是的,我们似乎变得有钱了,但是麻烦也变多了。因为我们没有办法拿金钱去解决麻烦,不光是你,我也是这样感觉。”他顿了顿,似乎想起来什么,开始闷头一杯杯的灌酒,“可你是个幸运的家伙,集团虽然很大,但至少我们都在你身边,你,我,布兰登和伊扎克,现在再加个安迪,无论遇到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而且布兰登也从想要没离开你,你们不需要面临分离两地,孤身一人的痛苦。我得告诉你,这种滋味一点都不好受,你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变心,也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变心。实际上变心并不是最糟糕的事,你发现无法掌控你的未来才是最受折磨的。”
我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意,忍不住挑了挑眉,“克里斯,你什么意思?你和那个……玛丽莲是怎么回事?”
“玛丽莲?”对方茫然的睁着眼睛。
“就是你那个拉丁籍女朋友,老待在法国那个。”
“你是说凯瑟琳?”他的声音仍然透着不解,“为什么要提她,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早分了,她爱上了别人,然后就把我甩了,这件事我在很早以前就告诉你。”
“你是告诉过我你们分手了,但你没告诉我你到现在还会对她念念不忘,什么叫‘无法掌控的距离才是最折磨的’,千万别和我说你突然变成了诗人。”
“哦,这个,太复杂了。威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们又叫了两排龙舌兰,在消耗了一定数量的柠檬和盐后,我也变得有些大舌头。
“克里斯,布兰登他……有时候我能感觉他非常爱我,他的语气,眼神和态度都告诉我这一点,但是如果和他的父母相比,我就觉得我的地位有点岌岌可危了,当然啦,对方可是他的父母啊,抚养他长大,照顾他到成年,他怎么会不在乎他父母的感受,而我算什么呢?只是交往了两年的恋人而已,充其量多一个老板的名头,而且有时候我又老惹他生气,他可能有点烦我吧,就像今天,他一点考虑都没有的离开我,是不是觉得就算走开也没什么所谓呢?”
克里斯拍拍我的肩膀,“威廉,你知道的,情人这种生物不能用言语来描述的,他们温柔起来就和流水一样,绝情起来又像个角斗士。他们拼劲全力想要在你内心留下记忆,自己却非常吝啬拒绝付出一点感情,有句诗怎么说的,‘魔鬼,你就和魔鬼一样,夺走了我的身体,遗忘我的灵魂’。”
他居然在现场背诵起现代诗来。
克里斯很感慨的背完诗,招呼调酒师再给我们一排的龙舌兰,他呵呵傻笑一声,继续说,“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就是这样喜欢他,即使不知道我们在他心中的地位,仍然乐此不疲,有时候我也觉得这样的感情长久不了,但是如果真要分手,我也绝对开不了口。”
我迷惑了两秒,“克里斯,你的用词似乎在形容一个男人。”他用的是he,不是she。
“是吗?”克里斯脸色比我还红,他勉强睁开一只眼睛,“我刚才有说什么吗?”
“你醉了,我的朋友。”我架起他的胳膊,“让我带你回家,我们该睡一觉,然后把今天的事情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