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整个身心都沉浸题目里,便再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听见那位苦口婆心的大妈提醒“还有最后半小时”,江水源才从试卷里抬起头,甩甩有些酸痛的手腕,然后打量四周。原本满满当当的教室,此时已经像被秋风梳理过的夏绿阔叶林,稀疏了不少。剩下的考生或在苦思冥想,或在奋笔疾书,没一个闲着的。
即便试卷如此困难,还是有人提前交卷。果然不愧是经世大学选中的高材生,人人都有好几把刷子!江水源一边如是感叹,一边继续运笔如飞,争取最后半小时再多答几道题。
时间转瞬即逝。
大妈刚说完“时间到,考试结束”,江水源便干净利落放下笔。他捏了捏眉头,感觉脑袋有些发蒙,显然是用脑过度,自从得到手镯以来,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整个人被掏空的感觉。张元亨挤过来问道:“水源哥,感觉怎么样?”
“想得头疼,写得手酸!”江水源实事求是地回答道。
张元亨一惊一乍地说道:“厉害了我的哥!我也是想得头痛,可惜完全没有手酸的机会,因为整张试卷就没几道题会做的,想写也不知道该写什么!”
魏山也像泰山压顶一样凑过来:“江水源,我看你从开考到结束,一直不停地写写写,是不是所有题目你都会啊?”
“怎么可能!”江水源马上予以否认。别说自己没这个能耐,就算自己九项全能、几十道题全会,在这个时候也得藏拙,否则不是成心找不自在?他想起之前某位大神的高论,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只是我这个人比较有原则,宁可写得驴头不对马嘴,也绝不让试卷上有半点空白。没准儿阅卷老师就善心大发,觉得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随手给几分呢?”
周围顿时一片轻笑。梅林更是满脸鄙夷:“你当这是天桥卖艺呢,还能卖惨讨赏?”
江水源没有搭理他,把试卷递给监考老师,然后问魏山张元亨道:“别光说我,你们考得怎么样?是不是都考得很不错?”
魏山顿时苦笑连连:“不错什么呀?就两道计算机题、一道数学题还有一道物理题比较有把握,其他的全都是瞎写的,能得多少分就看天意了!”
张元亨原本竖起四根指头,想了想又弯回去一根:“我只有三道题比较有把握,一道物理一道化学一道数学,还有一道物理题我直接用了某本书里的结论,抄了不少近路,也不知阅卷老师会不会法外施恩,放我一马。至于那些历史题、政治题,我也是连蒙带猜,胡乱写的,能得几分就几分吧。梅林你呢?”
梅林略带自得地回答道:“我只做了五又四分之三道题,包括三道数学、一道计算机、一道化学,还有四分之三道政治。”
张元亨瞪大眼睛:“四分之三道题是什么鬼?”
梅林昂着头:“因为我的原则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会的就写,不会就空着,既然写出来,就要保证正确。哪怕只会前面四分之三,也绝不充大尾巴驴,胡乱编造另外的四分之一来糊弄老师、浪费纸张。”
这是当着和尚骂秃驴啊!
张元亨、魏山都有些尴尬。江水源也耸耸肩,不过他从昨天上午比赛开始,又是连夜坐车,又是冒寒排队,还硬撑着考了四个小时的试,实在没力气和梅林斗嘴:“回去吧!咱们可得养精蓄锐,天知道明天还有什么等着咱们。”
张元亨闻言也伸了个懒腰:“是哦,早点回去洗澡澡、睡觉觉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