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吕看来是事故的第一目击者,迅速作出了一个优秀员工应有的反应,在洗手间门口竖了个‘维修中’的牌子,他人也站在门口,巴巴地等着杨宽过来。
杨宽在电话里没多问,这会儿赶过来,一眼就见到小吕精神恍惚,脸色苍白,心中又是一沉。他沉默地拍了拍小吕的肩膀,示意他先一边休息,马不停蹄地了洗手间里。
谢清欢见是男厕,脚下微微一顿,随即迈开脚步就要长驱直入。林天华在旁边伸手一拦:“谢清欢,先等一下。”
谢清欢挑起眼帘,看他一眼:“嗯?”
“谢秀,林少说的没错,你现在这里等一下。”苏沐意味深长地看林天华一眼,目光中略带些赞赏,“我先进看看。”
说着,她踩着细高跟气定神闲地走了男厕,见杨宽站在一个隔间之前,慢慢踱过,往隔间里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是他?”
那个神情专注目光温柔的年轻人,此刻跪坐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清秀的面容上是一片死灰色,表情中带着几分恐惧几分悔恨,一只手垂在马桶内。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不甚明显的血腥味。
苏沐若无其事地走进隔间,往马桶里看了一眼,只见那人的手腕上划开一道极深的口子,马桶白色壁身上都溅上了鲜血。
杨宽的脸色也有些不好,小马虽然不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但是他知道这个人性子很是沉稳,家里条件不是太好,母亲的身体不好,常年卧床,有个弟弟今天刚考上大学。
小马既然是家里的顶梁柱,自然不会故意使坏致使惊马损人不利己。即便这事是他做的,要说他这样吃过苦但负担压力已经在慢慢变小的人会轻生,杨宽是死也不会相信。
最重要的是,他既然是畏罪轻生,那么,割腕用的刀呢?
苏沐后退几步,静静凝视着杨宽,淡淡道:“杨宽,这是你手底下的人,你打算如何?”
杨宽被她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看得心头发凉,却还是恭敬回道:“苏总放心,这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杨宽,”苏沐的唇角勾起一道冷漠的弧,“外头那位谢秀是什么身份,不用我提醒你吧?七爷说了让我们这些下头的人,护着点她。今天她在马场受了惊,所幸没出什么大的乱子,我瞧着她的样子,也不像是要迁怒于你。”
杨宽手心里捏着一把汗:“是,谢秀宽宏大量。”
“什么宽宏大量?她的脾气大着,不过是不想靠着路家罢了。”苏沐一针见血道,“不过,她这性子,我喜欢。这事儿出在丹枫会所,路家也不会善罢甘休。你出之后,知道该怎么跟谢秀说吧?”
“是。”杨宽点头,冷静道,“洗手间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很好。”苏沐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这事儿,外边那个年轻人,是叫小吕是吧?你给我管好他的嘴,我不希望有任何不好的话传进谢秀的耳朵。”
“是,我明白,苏总放心。”杨宽知道从现在开始,这事儿连自己也不能插手了,他看一眼隔间内的小马,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好了,你先出。”苏沐摆了摆手,随意笑了笑,“就说,我在通马桶。”
杨宽一早就听说这位号称帝王师的女人是个万事通,她原先做杀手的时候,伪装过马桶工,园艺师,裁缝还能扮女仆,此刻听她说通马桶,脸上顿时显出一种围观了神话的表情。
杨宽带着这种表情走出,照着苏沐的话对谢清欢和林天华说了。林天华原本就远离路家的核心圈子,对于发生在路家地头的事故,若是他能知道的,底下的人自然不会瞒着,若是不想让他知道的,他也不会主动过问。
谢清欢瞥一眼旁边竖着的维修中的那个牌子,似笑非笑:“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杨宽抿了抿唇,满脸为难:“谢秀,这……”
谢清欢因为沧海伏波心法耳聪目明,洗手间装潢地足够豪华,却也并不如何大,苏沐跟杨宽在内中说话压低了音量,她还是隐约听了些什么。
难道,惊马这事原本是冲着丹枫会所来的?之所以让她赶上了,不过是巧合?
一念及此,谢清欢也不强求,只淡淡道:“有了结果,请告知我一声。”
杨宽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一叠声道:“一定一定。”
“那就麻烦你了。”谢清欢点了点头,对林天华道,“林导,我先看看萧萧。”
“我陪你过。”林天华立刻道,这个时候他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但是目睹了全过程的他,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谢清欢没有拒绝,但神情间有点恹恹的。才刚走出两步,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摸出来一看是影帝哥:“言哥?”
“欢欢,”谢言墨的声音中意外地带了点儿焦急,“刚刚萧萧在医务室醒来,非要来找你,还走的飞快……”
走得飞快?谢清欢皱起眉头:“她的脚不是伤了吗?”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谢言墨那边似乎是发生了什么,说话听着有点鬼鬼祟祟的,“刚刚,遇见几个粉丝……”
谢清欢原本还在想,就算是萧萧走的飞快,也不至于让谢言墨打电话来专门说吧。
“咦,那不是萧朗月吗?”旁边的林天华突然指着远处一个人影道,口气中有点困惑,“她不是受伤了吗?”
“我知道了,谢谢言哥。”谢清欢道了谢,挂掉电话,看着快速奔近的那个身影,目光一沉。
“欢欢”萧朗月是一路小跑着过来,到近了的时候脚下一软,几乎栽倒在地。
谢清欢快步上前,一把扶:“你慢点儿……”
一句话未完,就觉得小腹上一凉。<-:bold;color:ff0000">:g.<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