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柯拿起枪看了一下,枪里的确只有一颗子弹,他看看那颗子弹,一时没有说话,方飞飞说:“怎么?怕了?”
胡柯把枪扔回桌子上,说:“老子不是狗熊,比就比,你先来!”
“好。”方飞飞拿起枪,打开了保险,然后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啪嗒”一声,第一枪是空枪,方飞飞把枪放回了桌子上,说:“该你了。”
胡柯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是拿起了枪,也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闭眼扣动了扳机,这一枪还是空枪。他松了一口气,把枪扔回给了方飞飞。
方飞飞拿起枪,连想也没想,面不改色的扣动了扳机,这是第三枪,这意味着她中弹的几率非常高了,但她依旧很淡定,没有丝毫胆怯犹豫,枪口发出了“啪嗒”一声响,还是空枪。胡柯的脸色变了又变,只有两枪了,也就是说,子弹击中他的可能性已经是一半对一半了。
胡柯有些失算了,他抓起枪,开始犹豫起来,好的结果,他打了空枪,那么方飞飞必死无疑,坏的结果,他现在就玩完了,林芳菲和方飞飞正好双宿双栖去了。他长出了一口气,犹豫了半响,忽然扔下枪,说:“老子不玩了,不过我告诉你,我可不是怕了你,是不划算,现在我可以让一步,我回岐山,暂时不找菲菲,不过我可没说要放手,我有机会还回去看她。”
方飞飞冷笑了一下,说:“你尽管放马过来,只要我在她身边,就不会让你打扰她,但是最近,你最好不要出现,她妈妈生病了,病的很重,老人家没几天活头了。”
胡柯答应方飞飞,这段时间暂时不去打扰林芳菲了,但是他对林芳菲并没有打算放手。
方飞飞回到医院时,林芳菲和方立已经吃过饭了,林芳菲郁郁的守在病房门口,一天之内就憔悴了许多,看到方飞飞回来,她抬眼看着方飞飞,眼神有些绝望。方飞飞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脸,说:“胡柯搞定了,暂时你不用为这个事发愁了。”
林芳菲却依旧闷闷不乐,方飞飞说:“怎么了,还这么忧心忡忡的?”
林芳菲说:“我今天问过医生了,他说要治这个病要花很多钱。”
“这不是还没有确诊嘛?”
“医生说,看她现在的症状已经很明显了,基本可以肯定就是这个病,确诊是迟早的事,我妈妈现在还不知道她的病,医生跟我说,让我早做心理准备。”
方飞飞叹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林芳菲沉默了一阵,忽然说:“我想留住妈妈,我跟她相依为命,我不能失去她。”
这一对母女,不停的互相伤害,又一直在互相慰藉,挣扎的伤痕累累之后,又看着残酷低头,在中国这样的母女挺多的。
林芳菲哭泣着,单薄的肩膀微微抽动,就像是秋日里的一片树叶,在于大风吹中摇摇欲坠。方飞飞看着她沉思起来。林芳菲抽咽了一阵,说:“飞飞,我妈妈要是醒了,你不要把她的病情告诉她,我想办法给她治病。”
方飞飞还是没有说话,林芳菲坚持要给母亲治病,可是她哪来那么多钱呢?林芳菲说:“家里还有一套房子,我想好了,就算是变卖房产也要给她治,方飞飞说:“你家那房子能卖多少钱?卖掉了,你父亲又住那里去?”
林芳菲垂着头,双手捂着她的面容,轻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两人沉默下去,金钱永远是爱情的最大考验,方飞飞想,林芳菲此时一定对她充满了期望,这种时候,人都是很脆弱的,总是希望能找到一点依靠。可是方飞飞清楚,就算自己帮她一起给她妈妈治病,能力也是有限,不过杯水车薪而已。
林芳菲沉默了很久,忽然说:“我还是去找胡柯吧,他有钱,他能拿得出足够的钱给妈妈治病。”
方飞飞愣了一下,抬眼看着她。林芳菲看到她的目光,她又痛心了起来,痛苦噬咬着她的心脏,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母亲病重垂危,是她自己没用,她没本事没钱,能牺牲的只有自己的爱情。方飞飞听着她的话,心脏微微颤动了一下,那是一种疼痛,说不清道不明,疼是明明白白的,为何而疼却是模糊的。
林芳菲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方飞飞急忙问了一句:“你去哪里?”
林芳菲说:“我去找胡柯。”
“你等等。”方飞飞急忙叫住了她。
林芳菲转过身来,看着她,说:“我对不住你,你原谅我也好,不原谅我也罢,我只有这一个选择。”
方飞飞却说:“不要去,我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