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侯青云在汴梁街头闲逛之际,风云酒楼三楼贵宾席,正团座着一大桌人。
坐主位的是一个面容萧肃的将军,其余诸人有江湖人,有大腹便便的商贾,也有尖嘴猴腮的掌柜,甚至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胡人,总之各不相同。
那个江湖人模样的正是‘丧门斧’钱青健,此刻他正陪伴着大金国南京路统兵副将——范志义与一干商人谈判,讨论资助军费的事宜。
南京路统兵大将是个金人,奉旨领兵在淮南与宋军大战,范志义本是南宋京西辖制,后来投降了金人,靠着虚溜拍马坐上了副将职位。
范志义趁着主将不在的机会,巧立名目,征收各种费用,什么印花费、抚军费、桥梁费、丧葬费等等,无所不尽其极。
范志义和黄河帮沆瀣一气,他做这些事带着的护卫并非是女真武士,大多都是黄河帮弟子乔装易容,以作帮衬,讨来的银钱与黄河帮对半分。
这一次同样如此,范志义一开口,众商人大多敢怒不敢言,毕竟这些人能赚的那么多也是靠些不正当手段得来的。
钱青健充当东道主,当即表示黄河帮第一个响应,众商人人老成jing,大多是认了,什么金兵过境费、支援前线战事费之类照交不误。
唯有那个金发碧眼的年轻胡商不服,他怒道:“小民世代在汴梁经营珠宝生意,从未听过征收这莫名其妙的过境费、治安费、抚军费?范将军请将律法条纹拿出来,白纸黑字的文契,让小民瞧个明白!”
范志义刀削一般的面庞看不出有何变化,年轻胡人颈悬明珠,腕带玉镯,珠光宝气,显然身价丰厚,范志义两眼一转,问道:“你是何人,尹天仇与你是什么关系?”
年轻的波斯胡商道:“我叫尹克西,尹天仇正是家父,他前些ri子染了风寒,眼下不能下床,珠宝生意暂时由我来打点。”
范志义面se俨然,他点点头,忽然重重的一拍桌子,惊的一干商人心神一跳,只听范志义喝道:“大胆刁民尹克西,竟敢质疑本大将军的言辞?”
“南方战事激烈,乱民涌入汴梁,流寇横行,没有大金**队的保护,哪来的安稳生意给你们这**商做?”
尹克西年轻气盛,他恼道:“咱们做的是正经生意!小民不才,也练得一身武艺,即便是没有范大将军的护佑,自保也是绰绰有余,这些费用也就免了!”
“哟呵,还练得一身武艺?”范志义面皮微微抽搐,他怪笑一阵,冷声道:“我看你定然是南朝细作,左右听令,与我将这个jian细拿下,带回去好好拷问!”
一干黄河帮弟子扮作的侍卫纷纷神se不善的围了上去,尹克西怡然不惧,长身而起,缓缓说道:“原来你想勒索我?我不怕!”
为首的黄河帮喽啰正是王胡、阿贵,二人分执明晃晃的利刃,嘿笑道:“就是要勒索你,又怎么样!”
“滚一边去!”尹克西说罢,抬脚一记飞踹将王胡踹成滚地葫芦,又挥手将另一个喽啰阿贵打翻在地。
争执一起,其他商人各自惊慌着四下奔逃,尹克西闪身窜入范志义带来的侍卫当中,一番拳打脚踢后,众喽啰均被打翻在地,哀嚎不已。
范志义不料这碧眼胡儿如此勇猛,当即慌神了,他惊慌着连连后退,se厉内荏:“扑街仔!竟敢袭击本大将军,要造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