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桂园去临风居当差晚了不少,绿萼一见到她就别有深意的笑起来。
她赶忙解释道:“不是你想得那样,是长山吃东西过敏,浑身起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昨天晚上一直冷敷,今天早上才勉强能见人。”
“吃什么东西过敏的这样严重?”若溪听了赶忙放下手里的茶杯,“要知道过敏的东西远离才行,不然过敏会越发的严重。”
“他不能吃鱼,也事先说。”桂园轻声回着,想起了昨天他吃鱼时的表情。
若溪听见这话里有话,再看桂园的表情她不由得笑了。
“看你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不是昨天晚上照顾了一夜吧?快点进去补个觉,这里不缺你一个人侍候。”
“别看你们两个人都是不声不响,这腻歪起来还真是让人羡慕。一个不能吃鱼还硬吃,另一个就不辞辛苦的照顾一整夜。”旁边的绿萼听了笑着打趣起来。
桂园红着脸进去,若溪却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一丝黯淡。昨个桂园帮林长山冷敷,动手的时候难免会有肌肤的碰触。林长山却像遇见毒蛇一般躲闪开,跳起来离得她远远的,喊了小丫头过去侍候。
到了半夜林长山才慢慢吞吞的蹭进来,一副生怕她碰触的样子。桂园见状心里非常不舒服,他想为前妻守身自个已经答应,他却防备自己像防备坏女人一样。难不成他害怕自己硬扑上去,还要强行跟他同房不成?
上床的时候他还特意往里面挪了挪,桂园心里憋气没有说话,他也没言语。这新婚的第二夜竟比第一夜还要难熬,桂园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到了早上才有些迷糊,自然就起来晚了。
方才听见绿萼的挪揄,她心里的不自在越发多起来。
她躺着也是睡不着,索性就找些活干,若溪进来正瞧见她端着针线笸箩翻弄着。
“让你好好睡一下,你又拿这个玩意儿做什么?”若溪靠着软榻坐着,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桂园抬了一下头又赶忙低下,她觉得若溪一眼就看到自个骨子里去了。
“说吧,到底怎么了?”若溪轻声问着。
桂园轻咬了一下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看着她委屈略微气愤的样子,若溪忍不住在心里笑起来。看来这林总管对桂园不仅仅是有好感,更加的有兴趣。他想着为前妻守满一年,可偏生对桂园的碰触感觉强烈,这才叫自作自受!
若溪突然动了坏心眼,想让这林总管多受些折磨。谁让他死心眼,谁让他有话不说出来让桂园憋屈!
她听完哼哈了一阵,什么建设性的意见都没给。桂园见她丝毫没帮着林长山解释宽慰自己,便以为她也觉得林长山的做法太过分,心里越发的别扭气愤起来。
“回去也是生气,今个儿就留下来吧。”若溪淡笑着说道。
桂园闻言迟疑了一下,狠下心点点头。不过这一天她都是恍恍惚惚,做什么事都是魂不守舍的模样。
房贵妾打发人请若溪去游园,若溪见她不在状态便带着夏末去了。
还不等到园子里,就听见莺声燕语的声音。
夏末瞧了若溪一眼,回道:“三姨奶奶请了几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姑娘,似乎是想给五少爷相亲。”
若溪听了点点头,这样的场合她一向不喜欢参与,不过这次倒是挺愿意过来,她倒是想看看房贵妾到底相上了哪户人家的姑娘。
昨个房贵妾带着彩瑕去廖府,回来的时候笑容满面,听说廖夫人很满意彩瑕,当时就把自个手腕上的金镯子撸了下来送给彩瑕。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只差廖府打发媒人上门了。
彩瑕的事情定了下来,房贵妾又忙着给儿子张罗。这过一段日子选秀开始,哪里还有好姑娘挑选?这园子里的花花草草早就露出绿意,迎春花更是开得娇艳。若溪影影绰绰看着穿红戴绿的身影,觉得煞是养眼。
凉亭里坐着五六位贵夫人,两三个姑娘正围着栏杆喂鱼,不远处的草地上立着两位小姐。
那几位贵夫人见到若溪过来,都站了起来。若溪不认得她们,只好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们却都认得若溪,知道眼前这瞧着年轻貌美的二奶奶可是侯府里的人物。她们巴巴的带着自个家的姑娘过来,冲得可不仅仅是房贵妾和三房。
房贵妾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请若溪过来撑场面。老太君肯定是不能轻易出面,侯夫人打了个照面就被管事婆子喊走。二房那边的丑事弄得京都人尽皆知,她可不想让二太太过来搅合。她思来想去唯有找若溪过来,不管怎么说,若溪是晚辈,这点脸面还是能给她。
她见到若溪果然过来,心里不由得高兴,忙笑着攥住若溪的手,“你可算是来了,方才我们还提及你呢。这几位夫人都说无缘跟你面对面的说说话,今个儿倒是好日子,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我知道你孩子们小离不开人,却也豁出老脸打发人去请你。”
“孩子们在睡觉,还有丫头、婆子照应。虽然不能久陪,不过坐下说几句话还是有功夫的。”若溪轻笑着回道,眼睛扫了几眼对面的贵夫人,“这几位夫人瞧着眼熟,却都叫不上名字,真是失礼了。”
房贵妾闻言忙介绍起来,到一位圆脸立眼的夫人跟前多说了几句。
若溪就留了心,多打量了她几眼。这位是内务府兰翎长韩大人的夫人,韩大人官职不高不过是个小小的从六品,不过待得地方油水多。看韩夫人通身的气派,竟不输给房贵妾。只是从她的金银首饰和穿衣上来看,品味未免有些恶俗。再见她吊起的眼梢薄薄的嘴唇,见到若溪时笑开了花的奉承阿谀模样,便知是个地地道道的势利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