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被关在后面的柴房,窗户被封死门从外面拴上,门口有两个婆子看守任何人不得上前。宜宣已经吩咐人把她的嘴巴堵住,双手和双脚绑在一起。她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脚不能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刚开始她还试图叫嚷,可除了发出低低的呜呜声,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况且外面看守的婆子早就得了命令,不管里面发出什么动静都当做没听见,活着是青玉命大,死了活该!
她被扔在角落,眼见天色渐渐黑了,柴房在阴面仅有的一个窗户又被堵死,里面越发黑得不得了。就听见耳边传来簌簌的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青玉顺着声音瞧过去,只见一团黑乎乎的玩意儿朝着她爬过来。
到了眼前才看出来是一只大耗子,小眼睛跟绿豆似的正瞧着她。突然窜起来蹦到她身上,吓得她拼命挣扎叫嚷,可又发不出声音,她便疯了似的往门口蹭。
她的屁股摔得淤青,在地上一蹭更疼的厉害,那耗子似乎不怕人还顺着她的胳膊往脸上爬。
毛茸茸软乎乎的触感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还没蹭出几步她便眼睛一翻,“嗝”一声晕死过去。
守在外面的婆子听见动静,相互瞧了一眼。
“听动静好像摔倒了。”一个婆子轻声说着,“咱们趴门缝瞧瞧?”
“我看咱们还是照吩咐守着就行,可别多管闲事!你还看不出来苗头?她是犯了大错,不然奶奶就气病了,二爷还发了火?被五花大绑押进柴房还能平安无事的出去?她再不是往日的大丫头,你我自不用俱她半分!咱们虽不能落井下石,可也犯不着因为她坏了规矩,惹二爷和奶奶生气。桂园姑娘交代了,咱们只管守着,死活就由着她去!”
“老姐姐说得有道理,那蹄子早该被教训教训!你瞧她平日里的模样,打扮的妖里妖气只顾着在二爷跟前卖弄,正经事一件都不做。累的、脏的、苦的,她连瞧都不瞧一眼,有了好事便跑在头里。嘴巴厉害不要紧,她还没理辩八分,仗着奶奶宠爱眼睛长到天上去。
这临风居上下谁没被她抢白呛过?也就是桂园姑娘脾气好,若是我早就翻了脸。咱们自不用提,在她跟前就没讨着过好脸。都说这人嘴上要留德不然会现世报,她这就应验了!我看她生生是把自己的福分作没了。”
“不过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惹出这样的风波来?”
“咱们哪里知晓?不过还是不知道的好,省得惹祸上身。你没瞧见二爷的脸都不是颜色,指不定抓给倒霉呢!”
“还是老姐姐的话有道理,我还是板着点自个这张嘴巴吧。”
外面的两个婆子不再言语,任由青玉躺在柴房里不闻不问。
半晌,青玉忽悠悠醒转过来。她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稍微能看见近前的东西。想当年她在田庄上,比这大的罪都遭过。可自打回到韩府享了福,过惯了富贵日子,再让她受一丁点的苦都受不了。
她浑身酸疼,又害怕有耗子乱爬,屋子里黑乎乎连个亮都没有,她是又怕又难受眼泪哗哗的往下淌。二爷怎么会如此对待自个,他发火的对象应该是奶奶才对啊!她是一心为了二爷好,偏生他不领情,对杀死自个孩子的奶奶一再纵容。
也不知道奶奶到底给他喝了什么**药,让他是非不分好坏不明。若是老太君等人知道此事,立马就会做主休了奶奶,可惜她事先没想到这一点!二爷恐怕要把这事隐瞒下,他是失去理智了。
想到这里青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煞白吓得连眼泪都止住。把这件事压下去,她是第一个不能留之人!二爷把她关在这柴房之中,难不成是要动手了?
她还没活够,她才过几年的好日子,这就要见阎王了吗?青玉做大丫头整日对着小丫头横挑鼻子竖挑眼,迥然是半个主子。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朝若溪看齐?尤其是跟着若溪到了侯府,通身的气派比小门小户的小家碧玉还讲究。
眼下她看看自个的处境,对比之前的日子,觉得自己是从天上坠入了地狱,弄不好真要把小命交待。此时此刻,她还哪里有半点迷恋宜宣的想法?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有人提着灯笼进来。她乍一见光忙眯起眼睛,等了一下才看清是桂园提着食盒进来。
“呜呜……”她可算是看见人了,忙挣扎起来。
桂园把灯笼放在地上,见到她头发凌乱额头、脸上都是淤青,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