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驿馆门房的人来说,青王殿下是个奇怪的人,他分明不想见那些来拜会的人,不过自打他来了个个都见,若是觉得烦,让门房挡回去便是,为何又非要见上一见呢?
像今天这个,完全就没有见的必要,分明就是个仰慕青王殿下威名的穷小子。
门房指着后面那个带院子,门口还站了护卫的院门道:“那里便是青王殿下暂住处,你自己去跟护卫通报一下,他们自然会带你进去。”
高湛谢过那人,朝着院子走过来:“两位大哥,小人仰慕青王殿下威名,特来拜见,不知能否麻烦两位将士前去通报一声。对了,小人姓高。”
小寨主替他取的这个“姓高”的名字实在好用,就算有人知道到了小寨主那里,最起码他这名还是一样的,姓高。
其中一个护卫看他一眼,说了句:“你稍等下。”
高湛等在外面,只走了一个来回,便看到刚刚进去的护卫突然跑了出来,跟他说:“王爷让你进来!”
高湛想着肯定是付铮听到他的姓氏以后,猜到有可能是他来了,所以这人才这样匆忙。
高湛对门外站岗的将士道谢,然后跟着那人进去。
领到一个屋子里,那将士道:“殿下,这位客人来了!”
高湛有些忐忑的站在门外,然后他听到付铮的声音传来,“请他进来。”
“高公子请!”
正常人听到说姓什么的反应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山上那位小寨子却是不知道,分明就不是正常人。
高湛低着头,小心的跨进门里,“草民高湛,见过王爷。”
付铮站在原地没动,身上刚换了衣裳,打算出门,听到有位姓高的年轻公子来拜见,心里隐约觉得这次该是他来了。
他觉得高湛瘦了,原本圆滚滚胖乎乎的一个少年,如今成长为一个精瘦的青年,脸上少了曾经的稚嫩,多了成熟和沧桑,粗布衣裳,再不见当初的华丽锦衣。
付铮能想象得到,他这么多年受了多少苦,才让原本那样养尊处优喝水都要人送到面前的贵公子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高湛。”他开口,“我来之前,陛下让朕带给你一道口谕。”
高湛原本僵着身体动了下。
付铮说:“她说,你若是心中无恨,若是想回金州,便随时回去。各地已取消驱逐令,你现在自由了。”
高湛依旧低着头,眼眶逐渐发红,他忍不住吸了鼻涕,然后他郑重的跪下来,道:“草民谢主隆恩。”
付铮走过来,伸手把他扶了起来:“起来。”
高湛抬头看他:“付大哥……你总算来了……”然后眼泪就噼里啪啦往下掉,“我知道你要来,我好几天没睡着觉,我想见你……可是我又不敢见你……”
付铮伸手,把他搂到怀里,说:“我找不到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
高湛趴在他的肩膀上,哭着说:“我想你,我想陛下,我想金州……可我只是个罪人,我不能回去……”
“你不是。”他安慰道:“高湛,你原本就不是。陛下从未说过你是罪人,在陛下心中,你永远是她幼年最好的玩伴。”
高湛哭的有点放纵,压了这么多年的情绪,终于在看到付铮以后释放出来,声嘶力竭:“我想回家……我想金州……”
付铮红着眼圈,听他一声接一声的哭出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道:“好,回金州,等这次这里的事处理完之后,我们一起回金州。”
高湛哭了好一会,哭完了,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刚刚哭的跟娘们似的,顿时傻眼了。
“那个……付,付大哥,”他问:“我刚刚是不是哭了?”
因为他的反应,付铮原本心里还有些难受,结果看到高湛的表情和问的话以后,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说呢?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调了?”
高湛吸吸鼻子,然后对着付铮傻笑一声,用袖子把脸上的眼泪鼻涕赶紧擦干净,然后说:“付大哥,回去绝对不准跟人家说我看到你的时候哭了!”
付铮笑着点头:“好,不说。”
话是这样说,高湛的眼睛说话时的鼻音还在,付铮看他的样子倒是好笑:“我还以为你看到我的时候,应该是又蹦又跳的呢,哪里知道你这是这个反应?”
高湛努力强调:“我什么反应?我什么反应?想我堂堂金州第二美,怎么可能会哭鼻子?”
付铮伸手撑头:“哎,是是,金州第二美。快坐下,跟我说说这些年都去了哪里?”
高湛看他一眼,说:“也没去哪,就是在周边这些国家的周围转来转去的。挺好的。”
付铮当然知道,他轻描淡写的转了转,挺好玩的,根本不会像他说的那样,他不过就是为了宽他的心罢了。
他人生地不熟的,当初临行前给的那点银子肯定很久之前就花完了,这么多年,他无依无靠没钱没人,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不是一句转来转去挺好就能说清的。
否则,他也不会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哭成那样。
他心里必然是埋了太多的委屈太多的痛苦,才让他那样一个个性开朗的人情绪失控哭成那样。
付铮看了高湛一眼,他坐在椅子上,虽然眼圈还有点红,但是脸上带了笑,就这样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恍恍惚惚之间,他似乎又看到曾经那个胖乎乎圆滚滚的少年又回来了。
只是这样近,却又那样远。
付铮一行人到了边境以后,远在金州的魏西溏也在算着时间,想着付铮该是到了哪里,只是消息一时没传回来罢了。
付铮在路上的时候她担心,如今到了没消息回来,她也是担心,想想自己这模样,分明就是一个盼着夫君归来的妻子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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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答案:两文钱
今天问题:天禹唯一不是魏氏皇族的帝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