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端杯子跟他碰了一下,一口喝了。
季统放下酒杯,舔了舔嘴唇,道:“今日上将军为了你,和陛下吵了一架。”
高湛愣了一下,“上将军是……付大哥?”
季统点头,“对,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你做好心里准备。”顿了顿,他才道:“陛下对高家动了杀心,陛下想要斩草除根,怕留下任何一人日后都会成为她的敌人,所以……”
高湛呆呆坐在原地,突然伸手执壶替自己倒酒,仰头喝了下去,第二杯酒下肚,肚里火辣辣的烫,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陛下这才有陛下的样子。谁让我们高家对不起大嫂?命里该的!”
季统看她一眼,道:“陛下其实也舍不得,否则,她也不会在你受伤以后,问了好几次你的伤情……”
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高湛低着头道:“我只盼着陛下别迁怒高家其他族人……”他抬头:“季大哥,请你替我带句话给付大哥,他跟陛下的情意深厚,千万别为了我坏了他们的感情,反倒是连累了付大哥。不管是你还是付大哥,都别替我说话,我也是高家子弟,落到今天的地步是我罪有应得,怨不得旁人。”
说完这话,高湛站起来,“这酒我就不陪你吃了,之前我还是高家的公子,如今你都混上了将军,我却沦为阶下囚,想想心里多不平衡?谁陪你吃酒?”他转身对季统摆摆手:“回去吧,免得有人知道你偷偷来看我,到时候陛下怪罪,不值当。”
看着高湛的背影,季统坐着没动,然后他起身出了牢房,付铮等在外头,见他出来问了句:“怎么样?”
“高湛有准备。他似乎也知道长公主当年的死高家脱不了干系。”顿了顿,季统看付铮一眼,“让你不要跟陛下吵,伤了感情不值得。”
付铮吐了口气,“哪里跟她吵的起来,提一个字不许。再说就跟我急了……”伸手摸了下额头的包,就来得及说了“高湛”两个字,她气急之下竟然拿笔筒丢他,一脑门的笔毛不说,额头还被砸了个包。
不过,也幸亏砸了个包,否则还不知怎么收场,生了那么大的气,可想而知她压了多久。
刚才直接出了宫,也不知她气了没,不过今天她能动手砸他,不定哪天就能动刀了,还是不惯她这毛病的好,坚决不去宫里赔不是,有本事就把他脑袋砍了。
其实魏西溏砸完就后悔了,本来她是指望他躲的,结果他傻子一样站着不动,谁知道她会砸中?看着脑门好像肿了,人也是绷着脸走的,怕是生气了。
想去赔个不是,又觉得掉面子,可不赔吧,他肯定又生气了,想来想去,魏西溏决定间接含蓄一点,于是派了御医去上将军府,说是陛下过来替上将军检查伤势的。
付铮的脑门上确实有个包,还挺大,为了叫宫里那位陛下知道他的伤情,付铮还真让那御医检查了一番,完了他开口:“大人去跟陛下回禀时就说,不过一个包,不是甚大伤,哪里比得上战场上那些大伤小伤?臣多谢陛下体恤,不必担心,不过小伤而已,死不了人。”
这话御医哪里敢实话实传?回去以后就说上将军的额头有个鸽蛋大的包,过两日就消了。
魏西溏问:“上将军没说别的?”
“这个……”御医不敢说,吞吞吐吐的,魏西溏怒道:“上将军说什么话,你背出来就是了!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御医只好把付铮的话背了一遍,魏西溏知道了,那人心眼儿小,还气着呢。
晚上付铮府中翻书,脑子里想的事多,人便有些走神,等他听到外头有动静问话的时候,门已经被人推开了,抬眼看到魏西溏站在门口,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直到后面的老管家提醒:“将军,陛下驾到!”
付铮赶紧把书放下,走到她面前跪下,“臣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魏西溏没理他,而是对周围的人说了句:“都退下。”
等那些人都退下以后,她才上前,抬脚,一脚搁在他左边的肩膀上,一下一下的蹂躏他的肩膀,道:“你还跟朕生气呢?你好大的胆子,朕都派了御医过来看你了,你还生气?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付铮被她一下一下不轻不重的动作踹的十分无语,起来不是,蹲着让她踹也不是,她还在说呢:“你说朕要怎么罚你?你这让心眼怎么这么小?记仇是吧?是不是?……”
付铮闭了闭眼,突然一伸手,直接握住她的脚,轻轻一勾,魏西溏本就是把身体重心搭在两脚中间的,不妨他竟然敢抓她的脚,还顺了下,身体直接失去平衡,朝前贴去,“付铮……”
付铮往后一躺,直接把她抱在怀里,自己在下面充当了肉垫,嘴里道:“陛下怎这样不小心?踹着臣,也能把自己给踹跌倒了。陛下可有伤着?”
“你!”她瞪眼,指着付铮道:“你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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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爷犯懒多日,明日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