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胖问完,他就赶紧闭上嘴巴,恨不得伸手抽自己两下,怎么就嘴欠呢?小殿下可是会砍人脑袋抹人脖子的。
果然,听了高小胖的话,魏西溏斜了他一眼,语气不善的问:“本公主怎么不知道对他有意见?”
高小胖壮着胆子嘀咕:“殿下老说仙尊是妖道,不就是有意见么?”
“本公主也对你有意见,”魏西溏指指外头的水塘,“自己跳下去死死吧。”
高小胖:“……”哭瞎了。
在外人看来,宫里宫外的各种政事与几个少年来说,太过遥远,完全提不起他们的任何兴致,除了如今的付铮有功在身外,其他人却是一派无忧无虑的表情。
不过几个半大的孩子,又能知道什么呢?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顺着既定的轨迹慢慢前行。
譬如,胡九卖出的劳力开始遍地开花,又譬如,魏西溏又买了两个宅子,里面养的貌美姑娘越来越多。
今日某个御史大人出门一撞,撞到了一个天仙似得民家女,抬回府里当了第五房小妾,昨日司卫少卿杨大人远房表妹过来探望少卿夫人,不妨让杨家的公子瞧见,惊为天人,吵着闹着要娶回来,正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
城里各位官家富豪各家的日子并未因为太子之死有何波动,该娶妻的娶妻,该纳妾的纳妾,该找通房的一个都不少。
淮阳侯府的付铮大公子最近很烦恼,因为付夫人开始想方设法往他房里塞人。
十三岁的付铮练的一副好身板,修长精瘦却结实的身形也随了付将军,一张五官分明俊脸,一双沉着睿智却又有神的双目,这样一个华贵俊美的少年公子,到哪都是姑娘追逐的焦点。
付夫人急的什么?急的就是让他对男女之事有个了解,他未曾接触过这些,自然就要让丫头教授一二,若不是他以后的小媳妇不是受了苦?
付铮头疼无比,又不能直接跟母亲说不,可房里天天晚上都被塞了脱的光溜溜的美人,真是哭笑不得。
那些美人晚晚都被扔了出去,付夫人第二天就得到消息,自然是要把儿子喊过去教训一翻的,又担心又惆怅,儿子别不是那方面有些问题吧?可话又不好直说,付夫人看着自己一表人才的儿子,最终只能把开导和任务交给付振海。
于是,付将军一整晚都憋着一张老脸,晚膳后让人把付铮喊道书房,关了房门,在书房走了好几个来回。
付铮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走来走去,终于忍不住开口问:“爹,您可是有什么要事要与孩儿讲?”
付将军站住脚,抬手对他招招手,结果憋红了,也没憋出一个字,半响,他走到书柜面前,从掏了好几层,总算从最里面掏出一本用布包着的书本,一把塞到付铮手里,道:“你……自己看吧!”
付铮伸手就去揭上面裹着的布,付将军急忙阻止:“铮儿,你自己拿回房里看。”
付铮不明所以,只好拿了那书回去:“孩儿告退。”
到了房里,付铮伸手把书递给房里一直伺候的丫头,“放到我书房摆。”
“是,公子。”那丫头接过来,一边拿掉裹着的布一边往书房方向走,结果刚走了没两步,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手里那书也掉在地上。
付铮回头,“怎了?”然后视线落在地上被摔的翻开的书上,顿时“咻”一下冲过去,一把把书捡起来别到身后,满脸通红道:“你出去。”
总不能说这书是他爹给的吧,那他爹的老脸就别想要了。
那丫头捂着脸跑了出去,留下付铮一个人站在屋里,伸手扶额,觉得脑仁真疼,打死也没想到他老爹一本正经把他叫过去,就是为了给他这书。
看看周围没人,付铮伸手把书拿出来翻了翻,又觉得害臊又有些好奇,看的这个纠结啊,瞅一眼合起来,合起来以后又想再看一眼,看到最后看的浑身难受,急忙把那书合起来,又重新包好,在书房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藏,最后抬头看看房梁,决定塞那里,绝对不会有人想到是会放在那里。
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付铮顶着两只黑眼圈去找王府练剑,魏西溏一瞅见他的模样就吓了一跳,“付铮,你是昨晚上没睡好?”
付铮的眼神甚是哀怨的睨了她一眼,视线还在她身上上下扫了一圈,然后别过脸来,深深叹了口气,个子倒是抽了点,就是这小身板和那书上画的大不同,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见他眼神怪异,魏西溏眨了两下眼,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很得体。她素来对仪表很重视,又爱干净,还未在自己的服饰上和装扮上出过岔子,付铮那眼神让她很是不爽,“我哪里有问题?”
付铮拿了剑准备练,背对她摇摇头:“殿下很得体。”
魏西溏拍桌子,“那你甚眼神?”
付铮只得回头,对她一笑,“盼你快些长大的眼神。”
魏西溏怀疑的看他一眼,然后对身后勾勾手指,魏丁急忙跑过来,魏西溏在她耳边说了两句,魏丁便急匆匆的跑了下去。待付铮和季统各自练完剑以后,魏丁也已经回来了。
在腾王府付铮从来都是座上宾,特别在魏西溏面前,他更是未曾客气过,练完剑自有丫头端水过来给他净手,然后坐下来用膳。魏西溏等他坐下以后,猛然凑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道:“说吧,昨晚上和几个美人翻云覆雨了?”
付铮:“噗——”手忙脚乱的让人拿了帕子过来擦脸,然后抬头一脸怒气的看她:“说的什么混话?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该说的话?”
“实话都不叫人说,还让不让人活了?”魏西溏一脸无辜的看他。
“你!”付铮握拳,忍下脾气,好声好气的说:“没有的事。我娘年后就一直要往我房里塞人,我没要。”
魏西溏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别推辞,憋坏了不好。”
付铮顿时吼了出来:“你懂什么憋坏了?小姑娘家家的,能不能别乱说话?”他站起来原地转了一圈:“真是气死我了!”
魏西溏斜眼:“我是为你好。”她怎么就不懂了?她比他懂的多了去。想到这,魏西溏倒是说了让他好受点的话,“你要不愿意,那就算了,跟你娘说清楚。”
只是,付铮还没来得及好受到心里,就听她又补充道:“不然你娘肯定以为你有隐疾……”
“魏池!”付铮拍桌子:“你真想气死我是不是?”
“这样说也不行?”魏西溏学高小胖:“我不说话总行了吧。”
那边季统正在收拾兵器,这是他能做的一点事,本就是殿下许他过来的,若是甩手走人,哪里还说得过去。那边两人说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却也只能埋头干活,待整理完了,他远远对两人施礼:“殿下,付公子,季统告退。”
付铮没理他,魏西溏只点点头,便继续跟付铮说话,季统顿了顿,低着头沿着走廊离开。
这两人说到最后,付铮被气的说不出话,魏西溏倒是淡定道:“不愿学就不愿学,生这么大气做什么?大不了等日后成亲,我教你便是……”
付铮……扭头就走,其实他更想扭下她的头再走。
魏西溏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吹在和煦的春风,总算感受到了一些暖意。明明四月的天,早晚凉意还是那样重,这样的气候才正舒爽。
她一个人惬意的很,相卿送的那两个孪生小童正忙着给她上茶倒水,“殿下请用点心,待会还要去国子监。”
魏西溏点点头,想了想,突然想起了长音,便让人唤来魏丁,“长音这几日如何?”
魏丁的脸上有些说不出来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才道:“回殿下,奴才觉得长音小姐情绪还是不大好,胃口似乎也不好。这两日她不愿见人,奴才听伺候的丫头说,早晚还吐的厉害,奴才觉得别不是……”
魏西溏端着杯子的手一顿,猛的抬头看向魏丁,道:“即刻传话,找个擅妇科的大夫过去瞧瞧。”
魏丁急忙点头:“奴才遵命。”
待魏丁下去安排以后,她还是坐着未动,重新端起茶杯,自言自语道:“长音啊长音,你若是自寻死路,那谁都救不了你。”
晚上下学,魏西溏直接出了学府大门,等付铮去寻她的时候,舍里已经没了她的影子,付铮皱着眉站在门口,拉住一个学生问:“小殿下跟谁一起下的学?”
“我看季统和殿下的那个随身护卫一起走的。”那子弟说完也赶紧走了。
付铮想了想,一面派人去腾王府看她回府没有,一边派人查她去了哪里。结果王府那边的人回来禀报殿下没回府,而另一边有人来报说小殿下出城了。
城门到了时间是要关闭的,付铮看看这个时辰,气的一时不知说那小丫头什么好,怎么做事就不跟他说一声呢?说走就走,根本就是不计后果。
他气急败坏的回淮阳侯府,拿了因为剿匪立功荣承帝赐的一块进出城门的腰牌,跟着也除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