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承帝端坐龙案之后,目光深沉的看着跪在下首高举包裹的腾王,他不动,腾王自然更加不敢动。
半响,荣承帝开口:“你犯了什么欺君大罪,犯得着这么大的架势?手里拿的又是什么东西?”
不等腾王开口说话,荣承帝走下龙椅踱到腾王面前,站着没动,而是左右扫了眼,周围那些眼尖脑子灵的太监们纷纷退了出去。
荣承帝看了腾王一眼,说了句:“打开,什么东西?”
腾王把包裹放下,当着腾王的面把那包裹打开,荣承帝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放着的是一套婴孩的服饰,看那上面的花纹图案和色彩,更像女娃娃的衣裳。
荣承帝冷着脸问:“你拿这么个东西给朕看,究竟什么意思?这和欺君有什么关系?”
腾王趴伏在地,道:“皇兄,臣弟之罪,和家中妻儿无关,皇兄如何处罚臣弟都无话可说,只求皇兄开恩,饶过臣弟妻儿。”
荣承帝依旧是冷着脸不发。
腾王动也不敢动的趴在地上,道:“皇兄知臣弟连有三女,最后才得了池儿。当年柔儿生池儿的时候,差点难产而死,好容易才活了下来,可身体却也垮了,臣弟为了慰她的心,所以……”
“所以?”荣承帝冷着声音重复。
“所以,臣弟为了让她不生愧对臣弟之心,谎称池儿是,是儿子……”
荣承帝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当即喝了一声:“魏天恒!你说什么?!”
“皇兄息怒!”腾王急忙跪着往前挪了两步:“臣弟实在是迫不得已,柔儿求子心切,臣弟怕她得知自己连生四女一时想不开……”
荣承帝伸手指着腾王,被气的直哆嗦:“你!你!你竟然连朕一块骗!你好大的胆子!腾王府出了个女儿身的世子,你!你可真是,真是荒唐!荒唐至极!”
“皇兄!”腾王一把抱住荣承帝的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臣弟实在是怕穿帮,才斗胆瞒了所有人,池儿自幼只得了臣弟身边的嬷嬷一人照看,嬷嬷一年前又年迈去世,是以只有臣弟一如知晓。柔儿生完孩子身体也弱,孩子没让她碰,她到现在都以为池儿是男丁……”
荣承帝脸色铁青,想把腾王甩开,无奈腾王抱的跟牛皮糖似得,他甩了几次都没成功,又不能真把腾王怎么着,看着这世上自己唯一剩下的弟弟,一时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你给朕放手!”
腾王不撒手,“皇兄,你要杀要剁臣弟绝对不皱眉头,只求皇兄看在已过世的父王母后面上饶过臣弟家眷……”
“松手!像什么样子?堂堂一个王爷,为了一个女人都干了什么事?”荣承帝好容易才把自己的腿解救出来,在大殿里来回走了两圈,又站到腾王面前,道:“你可知那仙尊今日看到池儿,说了什么?”
腾王跪在地上装傻:“臣不知,请皇兄明示。”
“龙相天成贵不可及。”荣承帝看着腾王一字一句道:“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朕解释给你听?”
“皇兄!”腾王抬头,含泪道:“怎能因那仙尊一句话就定下池儿死罪?更何况,仙尊究竟有未见过池儿臣弟都不知。池儿素来顽劣,经常口没遮拦惹是生非招人厌烦,臣弟怕那仙尊有所误会……”
荣承帝冷笑:“你的意思是仙尊故意错说报复池儿口没遮拦惹他厌烦?”
腾王再次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道:“皇兄,那仙尊连池儿是男是女都弄不清,就随口一个龙相天成贵不可及,叫臣弟如何信服?天禹从未有过女子还有龙相一说,这仙尊是真是假,可有人亲眼见过是天上下凡的神仙?这些不过都是外人所传,谁人可辨是非?再者,仙尊来的着实可疑,钦天监这多年未曾看出异象,他来一日就断言龙脉错位,无凭无据不过空口白话,叫人如何信服?”
不等荣承帝再说话,腾王已经再次抱着荣承帝的腿哭:“皇兄,您想想,臣弟是天子的弟弟,就算没龙相,怎得没听他夸臣弟一句好?偏偏指着池儿这样说,池儿还是女儿身,不是池儿惹了他不高兴遭了报复,这是什么?”
荣承帝看着腾王一眨眼又哭的眼泪鼻涕横流,什么混话都说出来了,气道:“说话就好好说,抱着腿像什么样?行了行了,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来人,把腾王妃和世子带来!”
腾王一听,又摇着荣承帝的腿求:“皇兄,能不能别让柔儿过来,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混账东西!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瞒?”荣承帝气的不轻,抬脚踹了腾王一脚:“你给朕松开!”
腾王冲过去继续抱:“求皇兄开恩,柔儿若是知道,臣弟怕她当时就吓过去,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臣弟也不想活了……”
荣承帝气的骂道:“混账东西!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你还是男人吗?”
对这点腾王据理力争:“当然是,都生了四个丫头。”
荣承帝闻言,“扑哧”就笑了出来,只得摆手,“罢了,腾王妃不必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