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呜咽,在身后轻轻地哼着,是大灰,紧闭着嘴巴。
“伤害我的,不管是谁,没有存在的必要。”语气很平淡,也很残酷,带着刺骨的煞意。说完,罗二闭眼休息,不在理会周围的一切。他的体内,六颗762mm的子弹,死死卡在黑色的肋骨和脊椎骨上;要是打在原先的肋骨和脊椎骨上,罗二现在已经疼得死去活来,哪能平静地休息。就是如此,也让他疼得浑身无力。
该死的,怎么老受伤。罗二心里很不忿。
见罗二不再言语,身后的大灰,轻盈地闪进了黑暗中,没了声息。
紧靠着罗二的玛丽,闭着的眼睛,眼珠动了几下,也没睁开。
三个小时后,队伍又要出发了,小张打尖,大力背着罗二,抱怨着要罗二回去请吃烤兔子,自己尽干劳工了。
天色微亮,小分队来到了一条公路旁,躲了起来。
公路上,美军车流穿梭,不时有m4sherman坦克游动,来,美军对这条公路的很紧。
大力着公路,对玛丽和霍顿教授温和地笑着,“两位,虽然我们是敌对的,但你们不是士兵,当然也就不是战俘,等会,我们先走,你们去找美军,他们会保护你们的。”
大力也是无奈,现在全员带伤,尤其罗二动不了,能突过公路,已经万幸了。再带上女的、老的,甭管多老实,也是拖后腿的。一旦拖了后腿,会死人的。
“先生,你听我说。现在罗的伤很严重,要不及时手术,他会死的。”玛丽着罗二,满眼的悲伤;罗二流了多少血,她是知道的。
不顾霍顿教授的拉扯,玛丽苦苦哀求,“让我带他去野战医院,美军的野战医院,那里有军医,可以给他做手术。”
玛丽用生硬的汉语,急切地说着,她想救他,他已经耽搁不起了。尽管是敌人,那是国家的敌人,自己又不是士兵;现在,她不想自己的恩人,死在路上。
大力搓搓手,有些为难。从这里到咸光,不一定能马上找到队伍,就算万幸马上找到了队伍,想起营部的卫生员,做手术?做梦吧。
回去是个死,被敌人抓住,按罗二的性子,怕也是个死拼。见几个队员沉默,大力叹了口气,狠狠心,“兄弟,一定要回来。”
拍拍罗二的肩膀,大力依依不舍,战场无奈地丢下伤员,对于一个军人,那是耻辱;为了救命丢下他,也让大力很是惴惴不安。
“您放心,我起誓,一定会护好他。”玛丽很高兴地着罗二,眼里已经没了大力。
趁着公路空隙,大力带着三名队员,消失在对面的树林里。玛丽把罗二抱在怀里,等了一会,让霍顿教授上公路拦车。
对于玛丽怀里的伤兵,虽然间接救了自己,但是应该揭发,敌人就是敌人。霍顿教授很爱国,但更爱惜自己的声誉,声誉就是名声,就是财富。一旦自己被俘的事情泄露,对自己的面子是个大麻烦。
在见几名美军士兵,向自己跑来的一瞬间,霍顿教授改变了主意,开始呼叫救护兵。
在霍顿教授跑上公路的时候,玛丽怀里的罗二,轻轻抽动着鼻子,依旧闭着眼睛,嘴角挑起,笑骂着,“该死,你喝老子的血。”
草丛里,大灰那硕大的脑袋一闪,从荒草颗里冒了出来,吐着舌头,尖利的獠牙,挂着丝丝血肉。听见罗二的骂声,紧紧闭上了嘴巴。
至于平壤机场,人民军军官驻地遭遇狼袭,导致一人伤亡,所引起的混乱,罗二根本没有兴趣去想,只是在嘴里喃喃道,“造孽吧你。”
玛丽根本分不清狼狗和狼的区别,以为大灰是罗二的狼狗,爱屋及乌,招呼大灰一起,上了公路。
有漂亮的玛丽在,事情很顺利。霍顿教授拦下一辆军卡,在一帮美军的热情帮助下,把罗二台上了车,急匆匆开往咸兴美军野战医院。
军卡开走后,对面的树林里,大力慢慢收回枪。刚才,他一直瞄着玛丽,其他人瞄着霍顿教授,一有异动,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然后去抢下罗二,大不了再跑呗,习惯了。远望着军卡离开,很久,队伍默然消失在树林里。
坐在军卡上的玛丽和霍顿教授,浑然不知,自己刚刚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