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一出声,便被于福喝了一声打断了说话:“闭嘴,我等会再教训你这个小畜生。”
于庆在冕信和少女面前被父亲喝骂打断,顿时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却又不敢跟父亲顶嘴,只得低着头小声嘀咕:“我是你儿子,你说我是小畜生,那你是什么。”
他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于福的耳中。于福气得面色一黑,眼睛一瞪,便要发火。他才张开嘴,于庆便瞧出不妙,急忙叫了起来:“对了,老夫人要我把葡萄酒给太太送去。现下太太想必等急了,我先去了,回头再找爹爹领罚。”说罢也不等于福答允,扭头便跑,一转眼便消失在了院墙之后。只留下于福在那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玲儿一见于庆溜走,也想赶紧借机走掉,连忙向着于福施了一礼道:“于总管……”
她刚一开口,便见于福向着她摆了摆手,拦住了她的话头。于福瞧了一眼玲儿,皱着眉头伸手指着冕信道:“看看,这一大早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嘛。还不赶紧带公子回房,好好洗干净脸。等会还要见客,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这里玩闹。“
玲儿刚想辩解,却见于福将手一挥,制止了她的说话,自己却转过身子,背着手向着前厅走去。
于福缓步来到前厅,想起小儿子于庆,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烦恼。他看了看厅上的几名老少仆人正忙着布置少主于冕信的生日筵席,一个个张灯结彩,摆盘放碟忙得不可开交。于福查看一周,不见有什么疏漏之处,略略点了点头,一伸手从桌上端起自己的紫砂仙鹤茶壶,将壶嘴凑到嘴边,吸了一口,品出正是他喜欢的大红袍,冲得恰到好处,入口甘醇,茶香满溢。不禁心中略略赞了一声,刚想坐在椅中细细品味,却突然听到府门处传来一片嘈杂喧哗之声。于福一听,心中便是一阵烦乱,算算时间,宾客应该还没有这么早到府,不知是什么事情吵闹,自酌或许是讨要剩饭的乞儿,见到府上挂着彩灯,便上门乞讨。
他一边猜测,一边起身向着门口走去,口中问道:“什么事情在这里高声喧哗,还有没有点规矩了?若是有叫花儿上门,就给些喜钱,打发走算了,不要惊扰了少爷、太太。”于福声音洪亮,不需高声呼喊,声音便远远传了出去。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冷笑声:“于管家好大的派头啊,竟然将本按察使大人当成上门的叫花子,本大人虽说不才,比不得你们家老爷,总也还不至于沿街讨饭吧。”
于福听这人自称按察使,连忙循声看去,只见门口站的果然是时任四川按察使刘朝圣,身后还跟了四五名军卒,耀武扬威地正在门口与守门的争吵着什么。听见刘朝圣的语气不善,于福心中不由一阵疑惑:这刘朝圣平时最善于阿谀拍马,自己家的老爷在朝中为官,他便三天两头地跑来送礼,每次来时都恭谨非常。别说是对自己这个总管,就连对着府中的仆人也是笑脸相对,从来不曾有半分不敬之处,可今天怎么如此不客气?
于福心中虽然疑惑,但他毕竟是府中总管,见多识广,善于交际,当下不动声色,拱手抱拳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刘按察使,您可到得早了,筵席还要等到午时方开,请刘按察使先到偏厅喝一杯茶,稍坐一下如何。”说罢扭头吩咐道,“来呀,带刘按察使到偏厅就坐,把皇上御赐的明前毛尖沏上一壶。”他心中疑虑未解,便在话语中抬出皇上,想要点一点这刘朝圣。
&nn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