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太太带着二姑娘三姑娘回来了!”小丫头跑着进来通报薛姨妈带着迎春和探春来了,子骊和凤姐还有李槿正陪着贾母打牌,听着这话都扔下手上的牌站起来。果然见着薛姨妈带着迎春和探春进来,可是一看三个人的表情,子骊顿时感觉大事不妙,探春好像是哭过,迎春低着头一言不发,薛姨妈脸色尴尬不敢和子骊的眼光对视。
“这是怎么了?莫非是二丫头她们不懂事被笑话了?”子骊一惊忙着问起来缘故,探春忽然到了贾母跟前跪下来哇的一声哭出来:“老太太,太太,你们白疼我了!”贾母被探春吓一跳忙着额角丫头扶她起来,远鸳鸯和几个丫头一起扶着探春起来,奈何探春跪在地上不肯说话只是哭,子骊忙着问薛姨妈到底发生了什么,薛姨妈脸上都是愧色,一个劲的擦眼泪也不说话,最后还是迎春红着脸说:“今天在宫里遇见了三妹妹的生母了!”
“她怎么会在宫里还遇见了你们!可是胡扯!一定是谁暗算你们!”贾母听了迎春的话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芳儿不过是个家生奴才,因为犯错被撵出去,听说生交给了人牙子贩卖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她怎么能出现在皇宫里面,而且芳儿是个生过孩子的,她就算是遇上了贵人还能贵到那里去。
“你别着急,今天在宫里发生的事情你慢慢的说清楚。”子骊皱下眉,凤姐和李槿忙着叫丫头们都出去,李槿扶着迎春坐下来,给她端杯茶叫迎春别着急慢慢的说清楚。贾母这会眉头紧皱对着跪在地上的探春说:“三丫头别伤心,你只有二太太一个娘,若是谁来胡说八道看我拿着怪棍子给他一顿。”凤姐拉着探春起来,也是劝她:“你是咱们家堂堂正正的三姑娘,谁敢说什么。那起子浑人你也不要理会。”
“今天进宫给宝姐姐请安谁知遇见了南安太妃也在场,她和薛才人说了一会话就带着三妹妹出去了,我就去偏殿等着。可是等着我出来见着三妹妹看她哭的伤心,才知道太妃身后一起进来请安的那个侍妾是三妹妹的生母。至于剩下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迎春很老实,她也不敢在宫里随便打听,只把自己见到的事情和贾母等人说了。
芳儿竟然成了南安王府的人!这个消息叫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凤姐和李槿是孙媳妇,她们听了都不做声,贾母和子骊交换个吃惊的眼神,也觉得事情变得棘手起来,子骊心里乱成一团,她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寻不是个头绪来。贾母沉吟片刻对着鸳鸯说:“你去把林之孝家的叫来。我有话问他。”林之孝两口子管着府里下人安排。谁家的女孩子到了年纪可以进来当差,那个丫头大了可以放出去都是他们管着。
林之孝夫妇很快的来了贾母这边,贾母看着跪在眼前的夫妇两个沉着脸气冲冲问:“你们做的好事,当初那个芳儿你卖到哪里去了!”
芳儿?林之孝有些诧异的抬起头,他都忘记了是哪个丫头了。见着林之孝夫妻一脸的懵懂,凤姐忙着提点道:“你们两个糊涂东西,就是当初在二老爷房里的芳儿!”林之孝才想起来,原来是三姑娘的生母。他低头沉思半日才说:“好像是卖给个人牙子,他也不是经常和咱们家有来往的,听说专门买了人送到江南去的,时间太久了,是哪里出了问题?”
当着探春和迎春的面,贾母和子骊也不好说什么,李槿忙着站起来带着姑娘们先走了,等着探春等出去,贾母才叹口气对着子骊说:“你和他们说吧,我一向吩咐你们要善待下人,今天可好了。她找上们来了。”
那个芳儿也不知道怎么成了南安王府的妾室,今天三丫头进宫给薛才人请安,正巧遇见了。其实遇见也就罢了。谁知她竟然认出来三丫头哭哭闹闹的成什么样子!想着芳儿的事情连着宫里都知道了,没准这会京城的各个府邸里面都在传着贾政妾室成了南安王小妾的新闻,肯定有人脑补出来不少的新闻故事。贾政的脸面,元春的脸面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听着子骊的话林之孝夫妇两个惊得一身冷汗出来,他们一起跪在地山不住的磕头:“苍天在上,我们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主子。当初芳儿犯了事叫发卖出去,她家里的人也没出面说赎出去,反而是说既然是主子的人,他们也不敢说话。后来给了他们家一些银子就罢了。那个人牙子虽然是不怎么来往的,可是却是个官媒。他一向是在京城各个府邸之间来往,怎么也不会错的。对了我前几天还听说他又来了京城,我这就去找了他来对质。”
“真是糊涂,我不是不信你们。只是问问你们芳儿的去向,既然那个人还在京城立刻叫人找来仔细问清楚,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在后面捣鬼的。她一个丫头怎么就成了郡王的妾室了。今天的事情你们谁要说出去一个字,我就立刻抓住打死!”子骊心里满满的平静下来,她在心里迅速的梳理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有了主意了。
等着林之孝家的出去,子骊转脸看着薛姨妈,为了探春的事情薛姨妈也是脸上尴尬,她从宫里回来的路上仔细想想,越想越觉得一定是宝丫头先知道了什么才设了圈套叫她带着探春和迎春入宫来。这下可是把姐姐给得罪了,今后她可要怎么和子骊相处呢。看着子骊看自己,薛姨妈越发的坐不住了忙着起身和贾母告辞,贾母也没说什么只叫人好生的送了薛姨妈出去。
子骊想想,叫住了薛姨妈:“竟然忘了问妹妹薛才人的情形,看样子才人在宫里应该是顺风顺水一切如愿的吧。”
听着姐姐的话,薛姨妈脸上忍不住红了,她尴尬的应了一声忙着扶着丫头走了。等着薛姨妈走了,子骊的眼泪先下来了。边上凤姐也是唉声叹气。她对着子骊和贾母抱怨着说:“我这个姨妈是个主见没城府的人,却没想到被自己女儿给坑了。可恨宝丫头竟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在家的时候对她不薄,没想到缺变着法的害人。”
贾母是老成精的人,她无奈的叹息一声:“世界上总有些小人,得志便猖狂,反过来咬你一口。只是我们都被她蒙蔽了,以为她是个温柔敦厚的孩子,现在想想真是心寒的很。”贾母想着宝钗来的时候安分随时,对上下都是和和气气的,再也没想到宝丫头的心肠竟然如此狠毒。
“哼,现在事情出来了,以前的事情先放下。为今之计先要闹清楚南安王府要做什么,还有芳儿是怎么成了郡王的妾室的。还有三丫头的婚事,她现在——”子骊叹口气,要是自己处在探春的位子上死的心都有了。庶出也就罢了,可是自己的生母还是被专卖了,专卖也就算了,如今她的生母还大张旗鼓的来认亲。那不是对着京城所有人宣布太子妃的亲妹子是个没廉耻的女人生的?
贾母对着子骊说:“你想的很对,我估计着是那边想要逼着咱们做什么。咱们家一向和南安王府没多少的交情,自从东府出事更是远着他们了,我看你去额宝玉的父亲商议下。凤丫头你叫琏儿去打听下,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
不用子骊去找贾政,贾政已经得了消息回来了,他刚听见芳儿成了南安王妾室的话还有些糊涂,说:“一个王府的妾室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芳儿是谁了。等着明白了芳儿现在的身份和过去的渊源,贾政先是不敢置信,接着又是一阵担心起来。贾家和是个异姓王的关系越发的疏远了,北静王那边算是吃个闷亏,现在北静王听说身体内的剧毒未清,只能在家养病,手上的权柄全被收走了。皇帝收拾了北静王一枝,又准备对着其他几家动手了。
这个时候冒出来个芳儿,贾政大概知道了他们的算盘是什么,不外乎是拿着把柄要挟自己,或者是从自己这边下手叫太子颜面无光。横竖是借机整贾家一下!想着贾政忙着回去和子骊商量该怎么应对的,等着回家一看子骊正脸色难看教训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