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和贾赦跪下来对着贾母磕个头:“儿子们不孝叫母亲操心了,都是儿子的不好不管母亲的情。”贾母叹道:“我原看着你们轰轰烈烈的,就没理会。谁知你们却还是闯了祸,也罢了都是我没有积德行善的缘故。”
“老太太是我们不成器的儿子牵连了,既然老太太说知错能改,我想着咱们家不能比以前的时候了,该俭省的还是要俭省下。家里的下人最近齿繁日盛,那些没什么要紧的就遣散出去,什么身价银子都不要了。还有就是这次吃亏卖主叫人补上银子,和他们赔礼道歉,御史们都是风闻言事,没人抱怨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当初父亲在的时候教导我们要侍君以诚,我们不藏着掖着的,该有什么错处只领受就是了。”贾母听了贾政的话沉默一会才点点头:“也罢了,就按着你们说的办吧,我上了年纪受点苦楚没什么,只可怜宝玉那些小孩子,真是可怜了。”
贾赦听着贾政的话,肚子里转了几圈,想着不过是打发些下人出去,反正自己不愁没人服侍,旧的去了还有新的更好的来。自己房里不少的姬妾都年纪渐长,正好趁机打发出去。因此贾赦没反对跟着贾政附和要整顿家务事。
晚上子骊看着贾轻松的进来,就知道是他大获全胜。遂笑着说:“老爷气色不错,一点不像被弹劾的样子。”
贾政摸摸脸,发现自己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了,他坐下来很轻松惬意的说:“没什么得意的,家里的事情乱成那个样子,没想到啊,家里的奴才们都拉帮结派的,等着要架空了我们呢。若是不整顿还不知道要糜烂到什么地步。对了元丫头在家,怎么不见人呢。”女儿回来了,贾政就想着看看元春。
早有丫头去叫元春,子骊却是心事重重的说:“我想等着琏儿媳妇进门我就脱了管家的责任,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贾政仪征笑着说:“你只管说,琏儿媳妇年纪轻又是个刚进门的新媳妇,她能管好么。今天到老太太那边,老太太还感慨着委屈了孩子们。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别的不说就是说是珠儿和元丫头,他们两个比宝玉更可怜,尤其是珠儿从小跟着咱们到处的走。家里还没穷到那个地步,老太太那边的供给不能差了。”
“老太太那边一切照旧,其实也没动什么以前是什么样子的现在还是那个样子。只是裁剪了多余的人罢了。我是想着把宝玉挪出来,你看现在宝玉和二丫头她们都长大了,男女有别,宝玉老在里面混着不好,而且老太太还经常把湘云和黛玉接来住着,更应该避嫌了。别的不说,林姑老爷是个最讲究礼仪的人,就黛玉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能在外祖家受委屈呢?”子骊想趁机把宝玉弄出来,这个孩子聪明是聪明就是眼看着要长歪了。
贾政对着宝玉在哪里却不怎么在意:“你说的是,不过老太太的心情你也该照顾照顾。刚在家里兴师动众的,还要把宝玉挪出来老太太怎么想。我看还是先应付了眼前的事情再说宝玉的话吧。”
子骊一想,也觉得自己有点着急了,贾母最近可是很配合,她喜欢排场热闹,还希望家里保持着荣国府全盛时期的各种规矩。能做出来让步叫子骊裁剪冗员已经是难得了,还要把宝玉带走,老太太肯定不干。“也是,我是太着急了。”一语未了就见着元春带着个丫头轻巧的走进来。贾政看着女儿眉开眼笑的从袖子里面摸出来个东西:“元丫头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在女儿眼前一晃,满脸都是得意。
元春眼前一亮笑着说:“是白玉连环!”一下子到了贾政跟前从父亲手上接过来东西,美滋滋的把玩起来,子骊扫一眼看见元春拿的是个白玉做成的九连环,嗨了一声:“我当着是什么稀罕物,你还拿着小孩子的东西糊弄女儿。”
“这可不是一般的连环,比平常见的那种复杂多了还是白玉做成的,精巧可爱。还是名匠做成,这位工匠心思精巧,奈何脾气古怪,我是花了大工夫才弄来的,喜欢么?”贾政一脸笑容看着元春欢喜的摆弄着新玩具,忽然感慨起来:“我恍惚觉得还在青州的时候,她刚到我的腰,整天缠着我要去看我审案子。”
元春把白玉连环放在怀里,坐在贾政身边扯着父亲的手臂撒娇:“不管我多大都是爹的女儿啊。再说了爹一点也不老,把胡子剃了和大哥站在一起还兄弟似得。”说着元春做个夸张的表情,惹得贾政哭笑不得,点点女儿的鼻子佯装生气的骂道:“你是拿着我寻开心么?敢戏弄起来老子了!”
子骊不动声色看着元春方才的小动作,忽然揭了女儿的底:“老爷只把刚才给元丫头的东西收回来就是了。你也真是的,自己的女儿喜欢什么都不清楚,我看元丫头求你闹那个玉连环不是为她自己的,为了谁你自己想去!”子骊话音未落元春顿时满脸通红,一头撞过来黏在子骊怀里撒娇,她扭股糖似的搂着子骊的脖子:“妈妈就会欺负人!爹你就看着她欺负我?”
“我也是被你娘欺负习惯了,你这个算是什么!”贾政立刻帮着女儿,对着子骊做鬼脸。
皇帝把御史弹劾的折子发给了大理寺,叫他们查清楚,大理寺的堂官拿着折子犯了愁。皇帝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自己升堂问案,把贾家和甄家的人都拘来审问不成?贾家和甄家那个是能惹得起的?正在为难的时候忽然见着人进来回话:“贾家的几个人都来投案了,说卖卖田地的事情是他们自己想趁机捞钱,和他们家的主人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