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庆请安之后,太孙上下打量着王子腾:“没看出来,你家出来的人都是那么——那么直白热烈的。”这个话说的王子腾脸上都红了,期期艾艾的说:“其实我那个妹子一向是没什么城府的,她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遇见不高兴的事情脑一阵子就完了。只是那件事她是闹得有点过了,家父已经叫母亲修书给妹子,斥责了她。”
太孙没接话茬,他自言自语的说:“魏王送贾政几个丫头她就闹得天翻地覆,一个青州府衙差点被她掀翻过来。若是放在宫里她又该如何呢?”
还能怎么样?忍气吞声呗!王子腾装着没听见太孙的话,他忽然庆幸起来子骊没有入宫反而是跟着贾政出去,远远地离开了那些剪不断扯不烂的规矩和无聊的人。像子骊现在那样随性的生活也是幸事。若是子骊做了太孙良娣,想着太孙日益庞大的后宫,王子腾都开始担心起来,六宫粉黛,就是什么样的深情也会被磨没了。
王子腾摸摸鼻子:“这件事我可不是偏自家的妹子,贾政也是做得太过了。其实在地方上做官也就是那么回事,谁都知道水至清则无鱼,要是一点不沾染,就没法叫干活了。至于那几个丫头,这不是一看就没安好心么。卧榻之旁填上那几个别人的耳目,可真叫人没法过了,我妹子性子是急躁了点,但是事急从权也只能如此了。”
太孙白一眼王子腾打断他的啰嗦:“我叫你来不是听贾政那点破事的。眼前的情势你怎么看!”
王子腾顿时不说话了,皇帝这几天称病不上朝了,其实也还不是最危险的信号。这几年来皇帝的身体一直不好,经常是一个月不上朝,叫太孙监国处理朝政。大家都逐渐的习惯了对着那个空着的宝座奏事处,尽管天天喊着万岁,但是谁都知道世界上没有那个人能活一万岁的。皇帝的驾崩是迟早的事情。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真的到了那一天,还是叫人不敢面对的。“皇上上了春秋,身子不舒爽也是常有的事情。”王子腾用苍白的词语安慰着太孙。
“我现在竟然不能见到皇爷爷了,就连着皇祖母也没法见着皇爷爷了。我问了魏公公还在江南,这次皇爷爷生病一直是董贵妃在侍疾。忠义王新近掌管了京师几个亲军,京城二十六卫,我竟然不能调动一兵一卒。若是皇爷爷有个什么不测——”太孙的眼神叫王子腾浑身一哆嗦。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王子腾也只能先安抚太孙的情绪了:“依着我看事情还没到十万分危急的时候。没准皇上只是在试探下群臣和太孙的反应,人上了年纪就喜欢胡思乱想,皇上虽然圣明可是也难逃出这个窠臼。他老人家日日对着都是一片万岁。可是谁知道那张脸后面是什么打算,皇上是何等谨慎的人怎么会任凭着董贵妃把他控制到股掌之上。太孙还是沉住气看看情形再说,即便最坏的情形发生,殿下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只消振臂一呼理科是天下形势逆转。”王子腾劝太孙稍安勿躁别冲动。
眼前王家的情势也是很晦暗,王长春早就递上奏折说自己年迈不能胜任,乞骸骨回乡,谁知皇帝根本不批只准了王长春的假期叫他回家好好地休息,等着休养好了再来上班。王定乾呢,因为个小事情被皇帝骂的体无完肤,停职回家反省去了,一时间王家是人心惶惶,王子腾出去也要夹着尾巴了。
“我知道,叫你来是为了一件事,你去和贾政说无论如何要摸清楚魏王的动向!他和京城那些人来往要闹清楚!一旦魏王有什么不轨行为他可以先斩后奏,出了事情我给他担着。”太孙挥挥手,叫王子腾回去立刻给贾政写信传达自己的意思。
王子腾忙着答应一声。谁知他脚还没迈出门,身后传来太孙戏谑的声音:“你和你家妹子说一声。叫她安分些吧,你家老太爷和老爷都闭门谢客呢,她现在可没娘家给她撑腰胡闹了。”
切,我妹子那么闹还不都是为了你们祖孙叔侄的破事,你还在那里落井下石。王子腾在心里吐槽太孙,再一次肯定了子骊没进宫是正确的选择。皇宫里面的人都是一群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