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摇摇摆摆的到了贾敏和子骊跟前:“你们叫我好找,大冷的天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太太叫我找你们回去呢。”“是什么事情?我不过是在屋子里闷得很出来散散心。”贾敏听着是贾母找,也就拉着子骊向着上房去了。
“我不过是白嘱咐你,太太有好东西给你呢。今年冬天的衣裳都得了,有什么不合适的只管拿出去叫他们改就是了,妹妹的衣裳可还合适。”张氏的眼光落在了子骊和贾敏拉着的手上,她砸吧下嘴:“倒是你们整天在一起和亲姐妹一般,我站在你们跟前和外人似得。”
贾敏听着张氏的话有些不乐意了,她立刻反唇相讥:“都是一家人,姑嫂相处本来就要和睦才好,我和嫂子们相处的好,人家都说两位嫂子是真心心疼小姑子的人,难不成我要整天和你们吵吵闹闹的,叫人说你们不好才成?”贾敏故意靠着子骊的肩膀对着张氏露出挑衅的笑:“二嫂子陪着我解闷说话,带着我做针线,她比我的丫头想的还周全,我这个人啊。一向是对着亲戚份上看的很淡。这么多的兄弟姐妹谁对我真心交好,我自然是真心对他。剩下的——”贾敏看一眼张氏顿住不说了。
张氏没料到贾敏站在子骊那边把自己呛个跟头,可是贾敏是小姑子又是贾母的心头肉,她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几声:“三姑娘的话真是尖刻,我这么粗苯的人怕是一张嘴就要惹姑娘心烦了,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请姑娘海涵吧。”说着张氏佯装看园子里面的菊花,故意落在后面不和子骊贾敏一起走。
子骊看看贾敏得意的表情,就知道张氏和贾敏一向只是面子上的情面,贾敏自视甚高,对着没文采,没有美貌,性格沉闷的张氏不怎么看得上眼,张氏对着小姑子和小叔子也是面子情。两个人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咸不淡的。不过张氏和贾敏闹的太僵了,子骊也不舒服,来到贾家她一直奉行着低调的原则,对于张氏的挑衅子骊就装着看不见。对下人她端着二奶奶的架子,整治了几次敢蹬鼻子上脸的下人,再也没人在子骊跟前不尊重了。贾敏当着她的面和张氏甩脸子,这不是给张氏给她找茬送机会么?
悄悄地给贾敏使个眼色,子骊想劝她别再说了。谁知贾敏却不以为然,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从小就被贾母当成心尖子捧在手上,全家上下都不敢惹她。贾敏一副我有靠山我怕谁,她仰着头,回身瞪着张氏:“嫂子的话我可不敢当。我这就去去和母亲说,大奶奶事情多,我们这些无足轻重的不敢打搅了大奶奶军国大事。”说着贾敏拉着子骊要走。
张氏的脸顿时红了,她发觉自己冒失了,更害怕贾敏在贾母跟前告状。忙着赔笑着拦着贾敏,一个劲的告饶:“好姑娘,是我糊涂了。我原想是和姑娘开玩笑,只是我嘴上笨不会说话。姑娘的话我可当不起。”说看着张氏一脸的着急,子骊忽然对着她有了惺惺相惜的之心。她们都是给人家做儿媳妇的人,在婆婆跟前不敢大声说话,就算对着小姑子也不敢惹。怪道人家说一个小姑子就一个婆婆,其实小姑子发刁起来比婆婆更难缠,子骊笑着打圆场:“大嫂是忙的糊涂了,都是一家人开个玩笑过就是了。姑娘不看别的,就看在大嫂冒着冷风出来找你也该原谅她了。”张氏没想到子骊帮着她说话,诧异的看她一眼,却没表示。子骊对着张氏的小心眼也不放在心上,只拉着贾敏劝她。
贾敏挤出个不冷不热的笑,含糊的说了什么,也不管张氏拉着子骊一径去了。等着走了一段路,贾敏看见身后没人才抱怨着说:“也不知道这位大奶奶是怎么了,当初她刚来还算是通情达理。谁知没一年功夫就成了颠三倒四的人了,我原来也不想和她生气。她是大嫂,我尊敬还来不及呢。只是她说话做事太气人了,和乌眼鸡似得阴阳怪气,母亲对着儿女是一样疼爱,到了她这里偏生要挤兑别人显得她好。我们都是不配疼的,只她是孝顺的。你也是,就甘心情愿的被她挤兑么?”贾敏恨铁不成钢的瞪一眼子骊,大有遇见猪队友的无奈。
“我也不是傻子,谁对我真心,谁对我假意还能分不出来?只是我敬她是大嫂,再者我是个新媳妇,哪有新媳妇进门就和妯娌吵架争宠的。我本来是个懒散的人,不喜欢出风头要强。你二哥每天苦读,我伺候他还来不及呢,别的只要老太太和太太舒心,我受委屈有什么。我还是劝劝你,别在母亲跟前说那些烦心事。”子骊表示她不想搀,只想躲得远远的过小日子。
贾敏听着子骊的话半晌无语,最后她感慨道:“原来你是真心的孝顺,我是服了你了。以德报怨谁,能做到如此也是难得了。我二哥自从娶亲之后难怪是整天脸上挂着笑。”说着她们已经到了贾母的上房,早有丫头通报进去,珍珠亲自打帘子请贾敏和子骊进去:“太太还念叨呢,可巧姑娘就来了。”
一进屋子骊眼前被五光十色的各式各样的料子给迷住了,贾母坐在光怪陆离闪着光泽的绸缎,绫罗,毛毡,羽毛缎子里面,就像是个国王盘踞在宝座上俯视众生。见着心爱的小女儿进来,她脸上不由得露出来慈爱的笑容,对着贾敏招招手:“来看看,你喜欢那一块只管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