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生躺着吧,我也累了今天歇在这里了。老爷子按着老太太的手,叫她往里面一点,自己却掀开被子躺进去了。两个人安顿好了,老爷子才慢慢的把自己最近的疑惑和妻子说了:“……我总是觉得肯定是咱们家谁不防备说了什么过头的话传进了陛下的耳朵里,要么你说怎么好好地就变了?可是我想了这几天还是没一点头绪,我不是为了子骊不能进宫惋惜,是担心若是陛下心里对着我们有了想法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我还以为是大丫头的事情发了呢。家里的人我已经嘱咐了很多遍了。谁还敢在外面胡闹浑说的,不过没准还是有我们没察觉的地方,我明天嘱咐王信暗处查访。本家亲戚都在老家和别处,他们没准还不知道呢。”老太太对自己和媳妇的管家能力很有信心,认为家里被治理的很严谨不会有谁惹祸。
“你可提醒了我,大丫头的事情没人察觉吧!”王长春被妻子的话提醒了。子骞做出要私奔的不才之事,没准是走漏了风声被谁传到皇帝耳朵里面。皇帝这是对王家网开一面,只是一个警告罢了。
“怎么会?全是我亲自嘱咐子骥带着家里几个极其可靠家人做的,不会有别人知道的。”老太太立刻否认老爷子的怀疑,办事的几个人全是几代人都在王家做奴才的,他们都是信得过的心腹亲信。而且子骞也不会傻到声张自己的身份,而且那个地方四面环水,那个村子全是王家佃户,一旦有外人进入立刻有人知道。老太太确信她的计划瞒住了所有的人。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君心难测,或者是陛下看我这个官升的太容易要敲打敲打我吧。不过你看陛下给太孙选定几个,都是出身低微的。其中一个父亲只是个举人,没个一官半职的。也罢了儿女自有儿女福,子骊的婚事还是看缘分吧。我是看好了一个人家……”老爷子决定放弃猜皇帝的哑谜了,既来之则安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做官这个事情充满么不确定性。
“对了今天接了消荣国公要京城了,他是来述职的,见了陛下肯定要来咱们家的。虽然他们家在京城也有房子,可是已经是长久没人住了。我请他来家里住几天。”老太太想起来傍晚的时候贾家的来信和丈夫说起来贾代善要来京城的话。
“正该如此,子骞的亲事是咱们对不住人家。陛下对贾代善可是很器重的,别看平常对着他似乎淡淡的。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你平常只说我神神鬼鬼的,其实他才是隐藏的很深的老奸巨猾的人。你可知道今天在文华殿,陛下问起来江南的粮田和桑田,户部报了个数字被陛下一顿骂,陛下一下子就说出来最精确粮田和桑田的比例,我就明白了贾代善这个织造做的真贴心。听说魏朝忠去江南的时候就住在他们府上呢。你想想——”王长春在心里感叹着,本以为他已经是收敛光芒和光同尘了。谁知身边还有个更深藏不露的人物,以往自己和他也说了不少擦边的话,现在想起来未免有点心里不舒服。
第二天早上王长春当值,他坐在朝房里面正在规整送上来的折子,一个内侍过来“王阁老,陛下请阁老过去。”王长春忙着站起来:“请公公稍等,我这就拿了河工上的上疏过去。”说着王长春拿了刚送来河工上的折子跟着传话的太监走了。这几天眼看着要到了伏汛的时候了,年前刚修好河堤能不能禁得起夏天洪水的冲刷,皇帝心里没底,河工和满朝大臣都没底。江淮的水患已经是成了皇帝目前最大妨碍,因此河工那边上来的折子都要立刻送上去。
“这位公公看着眼生的很,是今天第一次来当差的?”王长春亲和的和传话肖太监拉近乎,没一会那个小内侍已经打开了话匣子,嘴上滔滔不绝了。
“……陛下刚见完了金陵织造就传话要见王阁老了,倒也不是为了河工的事情……”小太监正说着,迎面就见着贾代善过来了。看着贾代善一身朝服,正是刚见了皇帝的样子。王长春笑着打招呼,贾代善也是迎上去嘘寒问暖,两个人也不敢在皇宫里面说废话只是寒暄就各自分开。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贾代善忽然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我等下就到府上拜访,听说阁老家的庄子上出好莲藕,我可要腆着脸要点尝尝了。听说莲藕做双喜糕是最好的。”王长春猛地顿住,等着他回头看去,贾代善已经走远了。
一进皇帝的书房,王长春二话不说就跪在地山请罪了。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王长春装傻道:“这是怎么了?快点扶着王阁老起来。”魏朝忠立刻答应一声,亲自上来扶着王长春起来。
“老爷子起来吧,陛下没打算追究你府上的那点风流韵事了。”看样子皇帝是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