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玛丽王后”号的甲板上，布朗琼斯船长和年逾七旬的退役海军元帅罗杰约翰凯斯攀谈着，言语之间试图宽慰那个上去已经有些神经质的老元帅。

没错，这个罗杰约翰凯斯就是那个已经退役十年，前段时间还被丘吉尔派去担任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三世私人军事顾问和联军联络官的海军元帅了。在利奥波德三世和丘吉尔彻底决裂之后，罗杰凯斯就被丘吉尔再次赋闲起来，直到这一次——因为米国人对于英国人在弩炮行动中对法国人一夜翻脸的做法非常不满，丘吉尔更是在短期内被威尔基总统列入了援助的黑名单，所以为了这次假借加拿大海军名义实施的购舰护航计划不过于刺激米国国内的保守势力，丘吉尔不可能派出任何知名的现役海军将领去协调这次行动，只好把罗杰约翰凯斯元帅再次抬了出来干这件脏活儿，而那5艘从米国海军现役序列里买来的巡洋舰上，指挥官都还是加拿大海军的军官。

“你不了解的，德国人究竟有多么可怕，我总觉得他们似乎是无所不知一样，开战以来，皇家海军屡屡受到重挫，曾经千年不败的舰队居然在一年之内沦落到如此地步，我还能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厄运呢，唉。虽然我们出击的时候德国人来不及安排，但是整个哈利法克斯港那么大，德国人的间谍肯定可以发现这艘巨轮什么时候消失的，这么大的目标，就算德国人的间谍是瞎子也不可能不见，说不定我们进入哈利法克斯港的那一天德国人就日夜紧盯我们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在哈利法克斯停留的时间只有短短四天，而且出航时间直到出击的前一天才通知的那些被召集的加拿大飞行员和机组、地勤人员。德国人的间谍就算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混进来。至于你说的德国人会知道我们的出航时间，这一点倒是避免不了的，那么大的船消失了肯定瞒不住，不过北大西洋那么大，德国人就算在这片海域撒50艘潜艇每艘的行道间距都起码超过50海里。何况以潜艇的航速德国人在天内就算是连夜部署最多也只能展开三分之一的搜索罢了。再退一万步讲——就算德国人的潜艇发现了我们又如何？节的极速已经比那些大航程慢速鱼雷都快了，德国人的潜艇找不到攻击机会的。”

“如果被潜艇发现了，他们至少可以动用轰炸机。”

“这倒是个威胁，”布朗琼斯船长点头沉吟了一番，继续说道，“不过我们的目的地仅仅是贝尔法斯特，那里距离德国人设在设德兰群岛的机场的直线航程已经达到了德国人fw－90系列作战飞机的半径极限，实战中这是不可能的——除非德国机群的飞行路线不怕从苏格兰的领土陆上穿过。因此就算我们被发现了，能威胁到我们的也只有失去战斗机护航的水平轰炸机罢了，到时候部署在北爱尔兰的空军战斗机一定可以掩护我们的。”

罗杰约翰凯斯元帅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听着，试图让自己的心情渐渐平复下去。半晌，才吐出一个指令：“不管怎么说，让水上飞机完成补给后继续弹射起飞侦查吧。我们需要确保我们周围200海里内都安全无恙。”

“这个好说，我们一直在这么办。”船长拍着胸脯答应下来，示意老元帅不要过于焦虑。“玛丽王后号”等艘巨轮每艘都是拥有2架弹射器和2部水上飞机吊车的，可以搭载4架水上飞机，和平年代这些水上飞机的用途是当巨轮在沿海行道航行的时候可以起飞向沿岸城市投递邮件，免得巨轮在那些非目的港一次次停靠，不过到了战争年代，这些飞机都被作为侦察机充分运用了起来，水上飞机的性能局限和数量限制让凯斯元帅不得不把侦察半径缩小到200海里，这也是他们这一次的编队敢于在北大西洋上不带空中护航力量就进行蓝飘带冲刺的原因之一。

…………

丘吉尔和凯斯元帅的计划绸缪非常严密，一切行动指令的秘密传达和丝毫不留提前量让德国人几乎无从知道这次行动的真实路线——哪怕是此时此刻，那些从加拿大上船的飞行员都还不知道此次航程的最终目的港。

可惜的是，没有德国间谍混进来不代表就没有自带干粮的带路档。此刻，在曾经的法国巨轮“诺曼底号”上，一个被他曾经的同胞斥为卖锅贼的船员、水手长尼古拉斯凯奇召集了几个之前被他力保下来的船员，还有几个出身魁北克省的法裔加拿大飞行员，在凯奇的军官室里密谋着什么。

“别以为你保下了我我就会的起你！你这个给英国佬卖命的刍狗！”一个彪悍魁梧的法国水手拿着朗姆酒瓶骂骂咧咧地对着凯奇碎碎念，“让皮埃尔卡索和那些英国佬干架的时候，你是怎么从背后出卖自己原来的兄弟的你自己清楚。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你干的！要不是在老船长的份上，我早就不想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干了。”

“若昂！我做什么还不用你来教我！”凯奇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那个大个子的水手拎过头顶，“我暂时给英国佬卖命只是想找个更好的机会报仇罢了！实话告诉你好了——我的兄长就在‘布列塔尼号’上，弩炮行动那天，他就死在‘布列塔尼号’的轮机舱里，一起沉入了阿尔及尔的海底。”

“现在我要去干一票大的，不怕死的就跟我来——我找你们之前也算是过了，你们好歹也都是平时里没少被英国佬欺诈，你们的背景我也了解。孬种的话就赶快认怂。只要不出卖我们我随便你们去留。”

此后的商议进行了十几分钟，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后，凯奇带着几个属下来到了仅有两个英军持枪卫兵装模作样松懈防守的“诺曼底号”无线电室——被要求全程保持无线电静默的舰船无线电室内静悄悄的，只有门口的几个应景的卫兵而已。

靠着凯奇一直以来藏在水手长室内的几只手枪和冲锋枪，几个法国人和法裔魁北克人把猝不及防的英国卫兵扫倒在地，随后用消防斧砸开舱门冲了进去。在船上的英国人反应过来之前，用最大发射功率发出了一条简短地电讯。

“法兰西万岁！”明码电报的电波刺破凌晨的苍穹，飞跃数千海里的洋面，北至冰岛，南至加纳利群岛，整个北大西洋沿岸都可以感受到这个激越的电流跃动。

“不好！‘诺曼底号’因不明原因突然打破了无线电静默！”。在“玛丽王后”号的监听室里，一个英国海军情报官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异动，并且大惊失色地通报了凯斯元帅，其他几条巡洋舰上的指挥官显然也监听到了这条信号。

“上帝啊！那些人疯了么！”面无人色的凯斯元帅瘫坐在地上，“快！指挥‘盐湖城号’立刻用副炮轰击‘诺曼底号’无线电塔和天线桅杆！”

随着仓促凌乱的炮响，“诺曼底号”的无线电塔和天线桅杆在2000码内的近距离炮击中被整个削掉，连带着半个烟囱一起炸的稀巴烂。但是已经被发报出去的电文显然已经覆水难收。

（最近工作很忙，还要打理婚房装修，今天虽然一更，好歹凑了六千字。周末需要请假，去我女朋友家提亲。本周争取保证总数更吧，前几天如果能凑出的话有多少发多少，也不留到周末了，周末也没机会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