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除夕。
西陵皇在宫中设宴,与文武百官同乐,虽说怀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但是卿姑娘却也没有缺席。
卿姑娘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任由墨荷她们替她打理一切。
“墨荷。”卿姑娘掀了掀眼皮子,看了一眼墨荷,问道,“东西送还给恭亲王府了没?”
“送还了。”墨荷朝着卿姑娘点了点头,道,“想必恭亲王妃是早就料到了世子妃您会送回去,所以没有什么惊讶的样子。”
卿姑娘微微颔首,然后开口道:“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这个道理恭亲王妃也是知道的。”
一旁的墨笙闻言,开口问道:“那恭亲王妃之前为什么还要送那野山参来?”
“笨!”墨柳在一旁点了一下墨笙的脑门儿,道,“恭亲王妃那是想着有一丝希望,也不要放弃,只是原本她对这事的希望就不大,所以墨荷送回去之后,恭亲王妃也没有多大的失望。”
卿姑娘赞赏的看了一眼墨柳,点了点头,道:“墨柳说的没错。”
“恭亲王妃都已经知道清怡郡主可能会对世子妃您不利了,为什么她要来跟您求人情,不直接断了清怡郡主的念头呢?”墨霜一脸好奇的问道,她只有力气,这些动脑子的事情,她还是坐享其成,等别人来告诉她吧。
墨荷将卿姑娘懒洋洋的不想开口,便自己代为给墨霜解释了:“你自个想想,这恭亲王妃是什么性子?那清怡郡主又是什么性子?当初叶氏的气焰正是嚣张的时候,恭亲王妃都选择避其锋芒,安分做人,而清怡郡主却借着叶氏的气焰愈发嚣张起来,虽说恭亲王妃是清怡郡主的生母,但是很早之前,恭亲王妃就已经控制不住清怡郡主了。”
恭亲王妃虽然是叶氏的人,但是却极少牵扯到叶氏一脉的事情,当时更是在叶氏一脉嚣张的时候选择低调做人,低调做事,除非是必须要到的场合,否则的话恭亲王妃只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甚少出门。
而清怡郡主则不一样,她和叶浣榕不仅是姑表亲,更是年龄相仿的姑娘,很容易就可以玩到一处,叶浣榕行事如此嚣张,清怡郡主既是叶氏一脉的外孙女,又是亲王的嫡女,嚣张气焰又怎么可能输过叶浣榕?否则的话,当初在昌平长公主的寿宴上,清怡郡主也不会那么大胆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对卿姑娘下手了。
虽说母女母女,先母后女,但是却没有人保证,女儿不会逾越过母亲去,恭亲王妃虽然是叶氏女,但是在叶氏的地位却不算高,在嫁给恭亲王之前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的做人,嫁给恭亲王之后更是安心地安于一隅,清怡郡主则是从小就是天之骄女,气焰不可谓不嚣张。
所以很早之前,从恭亲王妃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清怡郡主早就不是她可以教育,控制的女儿了,否则的话她也不会每次都给清怡郡主收拾烂摊子,而不是教育她聪明点。
卿姑娘听到墨荷的解释,弯唇一笑,道:“做人,只有不贪心,才能活得更久。”
“咦?”墨笙和墨霜两人一脸茫然的样子,看向卿姑娘,问道,“世子妃,您说的这话和墨荷说的有关系吗?”
墨柳和墨荷两人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这样的智商,很容易就让人替她们捉急啊啊啊!
“恭亲王妃这么多年来不仅稳坐这个位置,甚至在不少命妇口中都有极好的名声,你们以为是因为什么?”卿姑娘瞥了一眼墨霜和墨笙。
“不是很多人都说是因为恭亲王妃没手段,没胆量,而且无求无欲吗?”墨霜还是一脸茫然,“不然的话,恭亲王往自己的后院塞了一个又一个女子,恭亲王妃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错!”卿姑娘摇了摇头,道,“没错,恭亲王确实是往自己的后院塞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子,但是有哪一个女子可以逾越过恭亲王妃的?”
“你忘了,恭亲王曾经宠妾灭妻,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最后恭亲王妃的地位没有半分撼动,虽然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叶氏,但是如果恭亲王妃自己没有一点手段的话,又怎么可能在内宅安然无恙的活下来?”墨柳打听消息的手段是一流的,更别说这些事情在洛阳不是什么秘史了。
墨霜和墨笙两人听完墨柳的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咦?墨柳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除了之前那次宠妾灭妻的事情之外,恭亲王府的内宅好像真的没有出过什么问题。”
“懂了吧?”墨柳瞥了一眼墨笙和墨霜两人,然后道,“你以为是因为恭亲王对恭亲王妃有多深的感情还是因为那些女人没有野心和心计?不过是有恭亲王妃在上头死死地压着,他们不敢有任何举动罢了。”
任何一个世家,都会有那么几桩妻妾不合,或者谋害嫡子嫡女或者庶子庶女的事情,但是偏偏除了之前那桩之外,恭亲王府这些年都是平平静静的,几乎没有什么腌臜事发生,也或许是发生了,但是却被恭亲王妃用手段制止了往外传的可能,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足以证明恭亲王妃并不是她看起来那般无害的。
“但是既然恭亲王妃那么有手段,把恭亲王和恭亲王府上下都打理得好好的,怎么会甘于平淡?”墨霜脱口而出的问道,随即想起卿姑娘刚刚的话,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恭亲王妃不贪心?”
卿姑娘笑笑,道:“现在懂了?会害死人的不是会手段,而是贪心二字,恭亲王妃没有野心,也不贪心,所以她稳坐恭亲王妃这个位置,博得好名声,不管叶氏倒了,或者继续荣盛下去,她的地位不变,但是如果她有野心的话,那么此时叶氏摇摇欲坠,你以为恭亲王妃的地位还保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