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紫鹃。”孟有田接过书,真诚地表示感谢。
“别客气。”紫鹃抿着嘴,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而感到高兴,“有田哥,我正看医书呢,说不定以后能治好你的腿。那个,我没别的意思,这事因我而起,总觉得心里不安。”
孟有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条腿跛了,兴许也是个好事儿,你不用老过意不去。好了,我走了,等宋先生回来,你再跟他学说学说,总要他同意了才好。”
紫鹃送到大门口才转身回屋,女孩一直微皱着眉头在纳闷,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田哥怎么会说出这样有学问的话,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寓言和他的跛腿倒是贴切得很呢!
……………
烧红的铁块放到了铁砧上,王明义抡起锤子,奋力地敲打着,火星飞迸,将他被烟熏黑了的脸闪得忽明忽暗。根保忽打忽打拉着风箱,脸上带着笑。自从他发烧烧坏了脑子,他笑的时候就特别多了一些,颇有些不识愁滋味的洒脱。
“王叔,您忙啊?”孟有田来到了铁匠铺,冲着王明义叫了一声。
王明义点了点头,憋着的这口气不能泄,他叮叮当当又敲打了一阵,将敲打成形的鹤嘴锄夹进水里,随着一股水汽腾起,他才算吐出了一口长气。
“进来哇!”王明义抬头笑着招呼道:“臭小子,跟你爹的那脾气一个样,定了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可把你娘担心得够呛呢!”说着又转头吩咐根保,“停手了,歇一歇。”
孟有田笑着走进铁匠铺,冲着根保做了个鬼脸,“让你歇歇呢,也不知道累哈。”
“有田,有田。”根保傻笑着。
“瞧你,连个哥也不会叫。”孟有田摇了摇头,说道:“就会拉风箱呀,你得学着给王叔打个下手,别光累他一人哪!”
“得了,这我就挺知足了。”王明义随便地一坐,掏出别在腰里的烟袋,指了指杌子,示意孟有田坐下,说道:“这小子呀,不知道个愁,比咱们强啊!”
孟有田很有同感,这人哪,身体累和心累绝对不是等同的,象根保这样想得少,或者除了吃饭睡觉什么也不想,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特别是在这乱世的穷日子里。说句不好听的话,没心没肺的人永远是快乐的,说根保是村里最快乐的人也不算太过分。
“有田,有肉。”根保嘿嘿笑着望着孟有田。
“有,有肉,还给你和大叔送来啊!”孟有田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