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老太爷却一脚踹向云老爷的膝盖,咚的一声,云老爷就直直朝云公子跪了下去。
当爹的向儿子下跪,云老爷一时摸不着头脑,更不明白云老太爷为何会让他对云公子下跪,想站起来,谁知,身旁的云老太爷自己也跪了下来。
云老太爷一跪,云老爷更不敢起来了。
云谡知道云公子的身份,当即跪得毫不犹豫。
“上将军云冼之后云振业,参见殿下。”云老太爷苍老的声音浑厚有力,磕头跪拜,恭敬万分。
云老爷和云谡当即懵了,尤其是云老爷,直接愣在了那里。
上将军云冼是何人,听说那可是前朝赫赫有名的战神,只因受小人陷害才会被赶出了京师,也就是说,那个上将军云冼,与将他们云家迁到临安,开府建宅的云家先祖是同一个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谡也吓傻了,明明三弟是梁侯爷,怎么爷爷喊他殿下。
喊殿下,这不是要造反吗。
云谡也不笨,很快想通了这一点,但他本就胆小如鼠,这会儿更是吓得不轻。
“起来吧。”忠于梁家的那些遗臣旧部,总改不了口,云公子虽多次要他们喊他侯爷,但那些人依然固执地要命,认为云公子是前朝皇裔之后,那就是殿下千岁,好在那些人也谨慎,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是喊侯爷的,云公子无奈之下,也就随了他们去。
“多谢殿下。”云老太爷在云老爷和云谡的搀扶下起身。
行完了礼,云老太爷便道,“今朝堂多事,西北又逢战乱,依老夫之见,少主您不该再留在江南,您该回京了。”
云公子咳嗽着坐起身,“爷爷这是要赶孙儿离府吗?”
“宫中太医院收集天下名贵之药,少主的病,不能再拖了。当年,主子将少主交到老夫的手上,老夫不能眼睁睁看着主子这一脉断了。”云老太爷抚养了云公子十几载,若说没有半点的祖孙之情,那是不可能的,“少主,说起来,您的表字‘远之’,还是老夫取的。老夫希望您这一世深谋远虑,徐徐图之。”
“深谋远虑,徐徐图之。”云公子低低重复了一遍,突然呵呵地笑出了声,这笑声冷漠,更带着一种渗人的寒意,让云老爷和云谡听得不禁毛骨悚然。
“爷爷,你还要骗我到何时!”冷冷的笑声停下,云公子直直地盯向云老太爷,“早在几个月前,你是不是打算舍弃我,想把莹儿腹中的孩子扶为少主!”
“那是少主的孩子,将来必然也会继承少主的一切,老夫没必要这么做。”云老太爷矢口否认,“老夫知道少主一心想娶那个低贱的苏家之女,所以老夫也没有阻止少主您啊,左右一个女子,以少主您的身份,多纳几房姬妾为梁家开枝散叶也是应该的,可少主您怎么能为了那个低贱的商贾之女,而亲手杀了梁家的血脉,少主,您糊涂啊。”
云老太爷说得痛心疾首,汴京梁家,如今只剩下梁谦烨一个人,依云老太爷的意思,自然是希望云公子广纳姬妾,诞下更多的子嗣,振兴梁侯府。
“别说了!”云公子一想到郑雪莹那胎死腹中的孩子,脸色倏地变了,头也一阵阵剧痛起来。
双手抱头,云公子在病榻上痛得咬紧牙关,脸色惨白得可怕。
云老太爷一见,慌了,“谡儿,快去请白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