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知道!”李暮舟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的双眼睁大,目露惊恐,这个叫苏玄卿的,怎么对他的住处了如指掌,从睦州到临安府求学,他自问将自己的身份隐藏地滴水不漏,再加之能考入临安书院的学子,睦州本就没几个,新安郡就更少了,几年才出一个,也就凭着这点,他才敢在临安书院到处说自己出身世家望族,府中钱财无数,富可敌国,反正临安府离睦州新安郡远得很,他们这些个世家公子,在府里养尊处优的,哪会自寻麻烦地去调查他的身世,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睦州新安郡李家,那是什么世家,怎么以前都没听说过。”
“是啊,我也没听过。”
“我只知道宣州李家与润州李家,这江南何时冒出来个新安郡李家。”
……
在场的几十个学子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此时,他们看向李暮舟的目光就变了,再不似之前的崇敬,而是多了几分不屑,感情这李师兄是一直在骗他们,什么世家望族的公子,根本就是个寒门子弟,或许,连寒门子弟都不如。
“郑师兄,你门下的弟子,倒是给你长脸了啊。”严夫子幸灾乐祸地笑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啊。”
郑夫子一身光明磊落,平生引以为傲的弟子除了云远之,就是眼前这个李暮舟了,想不到,这李暮舟竟爱慕虚荣,说话真真假假,一点都没有读书之人的坦荡与耿直,郑夫子越想越生气,摇着雕翎扇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李暮舟,你这是作何解释!”当不当临安书院的山长,郑夫子也并非这么在意,而是自己一手栽培的弟子,却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真是瞎了眼,竟还想着举荐这个弟子给巡抚大人。若让这等人当了官,岂不后患无穷,祸害百姓。
李暮舟心里对苏谨心恨得只咬牙,这个苏玄卿,他究竟是哪里得罪他了,居然将他这些年辛辛苦苦维持的贵公子形象破坏殆尽,还害得他现在被人耻笑,这个仇,他记下了。
“老师,前朝一代大儒李权便是学生的先祖。”李暮舟虽家道中落,但确实个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身家更比苏府这般以商贾起家的世家高贵一些。他一提到自家的先祖李权,脸上愈加得意,在场的有些世家公子,若真算起来,哪比得上他们李家清贵,这也是李暮舟一直孤芳自赏,不肯承认自己是个落魄公子的缘故。
郑夫子惊讶道,“你竟是李权的子孙!”但惊讶归惊讶,对于李暮舟的品行,郑夫子也是不耻的,李家出此不肖子孙,真是令祖上蒙羞啊。
“正是。”李暮舟洋洋自得,丝毫没有谎言被揭穿后的羞耻之心,他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对郑夫子假意恭敬地道,“老师,这枚玉佩是临安苏家苏老太爷给学生的信物,还说若日后学生拿着这枚玉佩上门,便是苏家的姑爷。”苏家家财万贯,等他娶了苏小姐,那宅院、良田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费吹飞之力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