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心看似这么随口的一问,当即让顾夫人的脸上沉了几分,她一个苏家嫁出去的女儿,哪能长待在苏家,传出去,不是被人说闲话吗。苏谨心这个黄毛丫头,原来拐着弯得要赶她们母女两离开苏家啊。
而苏谨心的这话,更是说到了苏老爷的心坎里,他早就想让这个贪得无厌的大姐离开了,可却一直找不到借口。
“大姐,若四小姐喜欢,我让府里的人重新收拾一个院落,让四小姐长住。”苏谨心只是婉转地劝顾夫人离开,但苏老爷话里的意思就很明显了,顾夫人母女两若要在苏家长住,苏家没有多余的院落。
苏家的主人都下了逐客令,顾夫人饶是脸皮再厚,她也不能一直长赖在苏家不走。
“噢,三弟,大姐正要跟你说呢,明日,我就带思婷回睦州。”顾夫人面上讪讪,心道,苏谨心这黄毛丫头看来不好对付,她还是先回睦州,从长计议吧。
只怕谨心不提,大姐你永远都不会说要离开苏家吧,苏老爷暗暗道,但面上却装得与顾夫人姐弟情深,“天色也很晚了,大姐明日还要赶路,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顾夫人这下,脸色就更难看了,一句话都不说,招呼也不打,就这么气呼呼地踏出了苏谨心的院落。
“谨心,听说云公子将随身的紫竹箫送与你了。”顾夫人一走,苏老爷就原形毕露了,“谨心啊,那紫竹箫还是爹代你保管吧。”
苏老爷一提到紫竹箫,苏谨心当即就心里明白了,这必然是苏姐苏谨妍在苏老爷面前挑拨,她自己从她手里抢不过,就让苏老爷来向她要。
呵呵……苏谨妍,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你的贪婪,一样都没变啊。
“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女儿自己拿着就好了。”苏谨心故作听不懂,“近日,女儿还颇喜欢音律,爹不是说女儿才学欠缺,需向大姐多学学,女儿想,比起大姐,女儿现在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能有些晚了,但女儿相信只要女儿肯学,定也不会辜负爹爹您的期望。”
二小姐,您的才华都压过了今日在座的所有世家小姐,您还说自己才学不够,这若让那些世家小姐听到,还不被您气得羞愤难当,再也不敢说自己读书识字了,一旁的巧兰在心里偷笑。
苏谨心拿苏老爷的话,原封不动地来堵他,苏老爷被驳得哑口无言,确实如苏谨心所言,这只是一支紫竹箫,再名贵,也贵不到哪里去。但妍儿刚刚哭着来求他,还以死相逼,苏老爷这般一想,就又对苏谨心厉道,“若非你大姐,你怎能在云夫人的生辰宴上独占鳌首,谨心,把紫竹箫给爹。”
果然,苏谨妍又把功劳全占了,所有的错,却推给了她。
苏老爷一直认为她才华不如庶姐苏谨妍,即便她在云夫人的生辰之宴上做出画、写出诗,苏老爷也会认为是她抢了庶姐苏谨妍的画,苏谨妍的诗。
“爹,若你相信大姐,那女儿无话可说。”苏老爷都认定了,她再多说,也无益。
“放肆,这是你跟爹说话的态度吗!”苏老爷拍案怒喝,谨心虽也是苏家的女儿,但以她的那副相貌,怎么迷惑地了云公子,若两个女儿选一个,那就只能委屈谨心了。
“二小姐,快跟老爷认错吧。”梅姨娘见大事不妙,忙向苏谨心使眼色,不过是一支紫竹箫,二小姐没必要为了这个跟老爷翻脸,得不偿失。
是啊,不过是一支紫竹箫,可是给了苏老爷,不就等于给了庶姐苏谨妍。
衣袖下,苏谨心素手紧握,小不忍则乱大谋,苏谨心,云公子的一支紫竹箫,能比你今世的仇重要吗。
“二妹,做人不能太贪心啊,你跟大姐说,你想在云夫人的生辰之宴上让所有的世家夫人、小姐们认识你,大姐不忍你伤心,就帮了你,但你也该知足,这紫竹箫,云公子原本可是打算送给大姐的,你拿着,岂不太得寸进尺了。”顾夫人不在,今日生辰之宴上发生的事,除了苏谨心与巧兰知道,就只有苏谨妍了,苏谨妍就愈加有恃无恐,呵呵,在苏家,谁都知道苏谨心这个小贱人不通文墨,爹会相信她,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