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心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刘夫人当众被云夫人这么一讥讽,端庄的脸上倏地通红,当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娘,云公子在那里,女儿死也不回去!”刘淑静突然挣开了刘夫人的手,跑向了竹帘,大喊道,“云公子,云公子……”
“刘小姐。”云府的丫鬟忙上前拦住刘淑静。
看到刘小姐不顾女子的矜持,跑向云公子,席间那些在座的世家夫人对刘夫人满脸嘲讽,呵呵……真是不知羞耻啊。刘夫人咬了咬牙,上前啪得一掌打在刘小姐的脸上,“再胡闹,娘就让你爹来治你。”这么多年了,刘夫人何曾打过刘小姐,这一巴掌打下去,自己也心疼的要命,但人言可畏啊,他们刘家除非不想待在临安城了,否则,这知府家的脸面,多少总要维持下。
刘小姐捂着脸,有些不敢置信,当即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云夫人给了刘夫人这么大的难堪,刘夫人自然也咽不下这口气,冷冷地对云夫人道,“云夫人,这半个时辰可快要到了,你今日邀我们这些世家夫人带着各自的女儿前来,又几次朝令夕改,难道是在戏耍我们不成。是,你们云家权势薰天,我们这等小门小户的惹不起,呵呵,云夫人,你们云家莫要欺人太甚啊。”
临安知府的家眷,又怎么会是个小门小户,刘夫人这般一说,使得云夫人脸色一变,随后,在场的所有世家夫人也抬头望向了云夫人,刘夫人虽教女无方,但她说的话,却引得在场的世家夫人共鸣,云夫人先是让自己的侄女梁瑛抽了头签,这事她们本就心有不平,现在,她们的女儿都还未上场表演,云夫人又来了一出以画定终身,可这道题一出,显然是难倒了所有在场的世家小姐,根本就无人能答得出。
想通了这一番,在场的世家夫人们皆以为是云家没有诚意,明明内定了未来的少夫人,却把她们千里迢迢地请来,这不是故意在戏耍她们吗。
“刘夫人,这明明是令千金答不出来,怎么现在反怪我们云家来了。”到了这个份上,云夫人自然只能硬扛到底,若她也承认了这半幅画、半首诗无人可解,那云家就成为了众矢之的,一下子得罪了在场所有的世家夫人,便也得罪了整个江南最有名望的这些世家。
瑛儿这孩子,平日不是满腹才华、能诗会画的,今日到了关键时刻,怎么就不行了,云夫人一边埋怨自己的侄女梁瑛,一边使劲地对梁夫人暗示,要她出声帮忙说几句,梁家是云家的姻亲,若云家有事,梁家哪有不帮之理。
梁夫人迟疑了半响,仍不敢出声,云家再强势,可若众世家联手,云家孤立无援,便也是顷刻间的灭顶之灾。
顾夫人笑道,“刘夫人,稍安勿躁,这不还有点时间,我们再等等也无妨。”
顾夫人为人圆滑,所说的话,谁也不得罪,却还帮了云夫人一把,云夫人对她感激地一瞥,顺便也看了眼她身边的顾四小姐顾思婷。顾思婷见云夫人看她,泪痕未干的脸上又重新堆起了笑意,若攀上云夫人,这嫁给云公子,她就又多了几分把握。自古婚约,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云公子是世家的公子,自然也不敢违逆这世间的礼法。
刘小姐断断续续地哭着,指着在场所有耻笑她的世家小姐们道,“你们答不出来,并不代表此题无解,哼,若是郑雪莹郑小姐在的话,我想今日之题绝难不倒她!”云公子是临安书院的学生,因而刘小姐常跑临安书院去寻他的时候,自然也就认识了临安书院郑山长之女郑雪莹。
郑雪莹,有江南第一才女之称,乃临安书院郑山长之女,她才貌惊世,又是云公子的小师妹,近日有传言说,藏在云公子心里的女子,其实就是郑雪莹。若非她出身低,与云家门户不配,否则凭她的相貌与才学,与云公子必然是一对璧人,神仙眷侣,这云家的少夫人之位,非她莫属。
一听冷仙子郑雪莹之名,在场所有的世家小姐皆花容变色,她们既嫉妒郑雪莹的才貌,却也瞧不起郑雪莹的出身,一个低贱的教书先生之女,凭什么跟她们这些世家望族的嫡小姐来争云公子。
而帘后的人,在听到郑雪莹之名时,也是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