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李道宗的喉咙动了动,那药丸已经被他吞下去,陈华终于完成了喂药过程。
“好了,耐心等待一个时辰吧。”陈华也不去解释什么,尽管一屋子的人包括李承乾在内,都不相信陈华一颗药丸就能救活李道宗。事实胜于雄辩,陈华唯有等着李道宗醒来,才能证明他的方法是对的。
许敬宗一直在旁边打量着陈华,包括他在救李道宗的时候,他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就好像突然看见了竞争对手出现,做出一副敌对姿态,等陈华完成了灌药动作,许敬宗立刻恢复他谦谦君子的风度。
堪比川剧似变脸法,这许敬宗果真深藏不露啊。
“敢问兄台师从何家,仙乡何处?如何称呼?”许敬宗接连问了陈华三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在他看来,一个如此出色的人,他的老师也应该是当世大家。而且想他这样的君子,见面必须问的是对方的老师,家乡,最后才问姓名,这是读书人的礼节。
和这大唐第一聪明人打交道,摸不清他底子之前,陈华没那么傻和他真心交谈:“某只是关外小民,无名小卒而已,若不是为报家仇,估计我们一辈子都见不到一面,至于某的老师,你估计没听说过,他叫逍遥子。”
逍遥子,不认识,但庄子有篇文章写的就是逍遥游,此人应该是个世外高人,许敬宗心道陈华肯定是在掩藏身份,只是陈华的资料还没有来得及传开,所以大多人不知道陈华编造的那个老父舍身的故事。他以为陈华在藏拙,也没去揭穿,聪明人,都在装,就看谁装的像一点,许敬宗他在装“五柳先生”,陈华在装什么,许敬宗不知道,但他直觉告诉他,这人是个危险人物得防着点。
李承乾很乐意看见陈华和许敬宗对上眼,一个是大唐第一聪明人,一个暂时还不能给他授予荣誉称号,但经过这一路随行,李承乾觉得许敬宗对上陈华他绝对是死路一条。
许敬宗精通百家之言,骈俪文五言七言诗句,可谓名誉长安,但李承乾无意间发现,陈华写的东西几乎每一句都能够流传千古。
许敬宗擅长书法,尤其是行书,已经有大家风范,风头直追书法大师虞世南,但李承乾见过陈华偶尔写了几笔草书,狂野、奔放,没数十年功底是写不出如此蓄意狂草。
许敬宗最得意的便是这两项,都比不过陈华,更别说阴谋阳谋,他简直就不是陈华的对手。
这下有好戏看了,期待着陈华和许敬宗那天朝堂斗智,李承乾一定抱一盘点心,边吃边欣赏这千载难逢的斗争。
李承乾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许敬宗抱着敌对的心态,唯独陈华心态最好,他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心态,但是谁要是惹了他,对不起,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三人皆是沉默不语,静静等着床上那已经服下解药的李道宗醒来。
也不知陈华的药灵不灵,他说以毒攻毒,能够死马当活马医,但一个时辰过去了,床上的李道宗点儿反应都没有。若不是探得他鼻中还有气息,都以为他已经挂掉了。
李承乾等的也没有耐心,直接让医师给李道宗把脉。
医师走过去,刚把手搭在李道宗脉搏上,就看见李道宗脸面抽了抽,嘴里很小声吐出一个字。
“水!”
“老子要喝水。”
医师大喜,立刻汇报李承乾,道:“太子,你快看,李大人有反应了。”
李承乾一听大喜,凑上前一看,果然看见李道宗嘴里说着“水,喝水。”他立刻换人端来一碗水进帐。
李承乾亲自将水端着,给李道宗灌入嘴中。
哪知道,那碗清水才入口,李道宗立刻包住嘴巴,然后对着床外狠狠喷了出去。
“滚开,老夫就算渴死,也不喝自己的尿。”
渴的太久,连水和尿的味道都区别不出来了。李承乾听后,垂泪弹继续袭击他的眼,伏在李道宗耳边,道:“皇叔,是承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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