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赶快搀着莫氏。寻迁心中一寒,暗付,难道老爷他们被捉了?
怡和居客厅里。刘氏给倒上几杯热茶,给二位老主子一人灌了一杯,他们才回过神来。谷庭仪面色青黑,颤声问寻迁,“路上可有发生什么事?”
“行到锦县时。后面突然开出一队官船,见船就搜,说是我们离开皇城的那下午,有匪贼进了皇城要行刺皇上,行动败露,当天下午便被捉了好多,因逃脱了几个,所以罗将军带兵出来搜查!”寻迁寒寒地道。
谷庭仪定了定神,拍打一下胸口,惨声道,“旧事真要重演?不好!肯定罗将军在锦县以拿逃匪之由将林儿他们捉了回去!”
寻迁点点头,有些不解地道:“应该是这样。可是大过年的,皇上就国逼婚的话,这手段也太过。他是皇上,他要不放老爷出来,谁能拿他耐何?”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果我没猜错,皇上这一次是要设法取回所有的金碗。”谷庭仪眉头紧锁。
风伯愤愤道,“皇上要金碗给他就是。怎么能一次次找死的理由来害死老爷吧?若是这样,他还是什么明君?海涛他们几个不是个个都有本事吗?怎么不护着老爷逃出来?”
莫氏抹泪道,“我们在巡城,还有香儿母子呀。若是他们在场的有一个敢逃,与逃匪勾结之罪便铁板上钉钉。情况变得这么复杂,现在怎么办好?我们收到信就让寻飞往山上送了信去,现在香儿还等着与林儿团聚呢。”
“这事要不要禀报给夫人?”寻迁忧心忡忡地看一眼那装金碗的盒子。
谷庭仪叹道,“肯定要告诉香儿。如果沛林真的被定下罪名来,我们一个都逃不了。”
“香儿生了孩子还没满一个月,要让她操心这些事,将来身子落下毛病怎么办?”莫氏哭道。
谷庭仪叹一声,想起一事,“海涛用什么办法把信交到嘉仪娘娘手上的?可有避过太皇太后的耳目?”
寻迁道:“太皇太后没想到,高公公暗中是我们的人。所以海涛暗中让高公公给嘉仪娘娘送信,连马侯爷夫妇都不知道。嘉仪娘娘很是智慧,生的女儿,仍能让皇上大赦天下,可见她对皇上已有相当的了解。只是这一次,若是罗将军硬要往沛林身上栽罪,只怕嘉仪娘娘都救不了。”
风伯忧得双眉倒挂,“难道真是交出金碗,让老爷与罗将军的女儿成亲?”
莫氏抚着心口,不服道:“本来男儿得志有三妻四妾是常事,可是这一次这么一弄,连我都有拒婚的想法。”
谷庭仪摇摇头,“沛林的性格我了解。曾经发过重誓,绝不会再娶。除非……”
屋里的人都看着他。刘氏颤声道,“除非让夫人去劝老爷同意婚事?”
屋里陷入沉寂,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
良久,谷庭仪含泪道,“让香儿自己决定吧。我这就给她写一封信。”
子夜。寻迁把信送到了山上。
慈安寺的客舍里,寻香拿着信陷入思索。莲儿站在她旁边,轻轻拿过信,看了一遍,全身一颤,喃喃道:“皇上怎么出尔反尔?如是这样,老爷死一万次都不够。”
吴妈妈和程妈妈紧张地看着莲儿。
屋外,寻青问:“夫人没事吧?”
寻香低下头,把信扔进火盆,缓声道:“我还好。”
桌上摆着装金碗的木盒,寻香打开木盒,摩娑着金碗。莲儿小声道,“夫人。我们去皇城吧。”
寻香点点头,“这就收拾东西,明早下山。”
程妈妈和吴妈妈不明究竟,吴妈妈小声问莲儿:“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在回来的路上,和涛叔他们全被罗将军抓回去了。”莲儿咬牙切齿地,粉面带怒,“想不到罗将军竟是因公殉私的人。”
寻香摇摇头,喃喃道:“这件事不能怪他。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沛林一再拒婚,的确让罗家丢尽了脸面。”
“我们去皇城真要劝老爷娶罗将军的女儿?”莲儿紧张道。
寻香沉吸一口气,淡笑一下,“先收拾东西,大家歇息歇息,明天下山再说吧。”
“青叔,明早你先去慈安寺给主持说一下,明天我们下山了。这么久以来,承蒙庙里的师傅们关照和祈福,我们才保得母子平安。去时,再添五百两香油钱吧。”寻香打开床前的钱箱,拿出沉沉的一沓银票,让吴妈妈拿出去给寻青。
昱日一早,天色未明,寻香等便坐着马车从车道下山。车子行经寺下,主持净慧带着十多个尼姑,早已候在路边。
寻香掀起窗帘,净慧把一封信递到她面前,“慈悲寺的觉明曾经云游到此,与慈安寺有些善缘。每有参佛心得,我们便会书信交流。听说德宗皇上出家后,马老侯爷经常带智善去和他参禅,两人结下不错的情谊。这封信也许对你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