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点头道:“夫人说得。眼前,你们养好身体才是正经。”
却说寻青将寻飞和寻迁送到竹林外,他们快马下山,下午便到了寻园。
寻香上山生孩子,莫氏便带着明强和笙儿搬到怡和居住下,以掌管家里的大事。此时明强正在墨远斋里读书,笙儿在屋里跟着青儿在做针黹。
莫氏正盼着寻飞回来,月鹃上山后,她把白勇的女人张氏和郑富生的媳妇刘氏带在身边使唤。秋菊和秋惠一个都被派去了制茶。
刘氏穿着身墨绿的花袄,奉命一直在大门处守望,见到寻飞他们风尘赴赴回来,赶快回屋报信,“老太太,飞叔和迁叔一道回来了。”
寻迁都下山了?看来香儿是想到办法了。莫氏猜这次寻香应是把金碗都拿出来了。
寻飞和寻迁抱着木盒来到怡和居客厅,见过莫氏。张氏一个看着门,一个在走廊外看着进出的人。
寻飞把夫人的主意说了一遍。莫氏打开木盒,看着金灿的碗,叹道:“若是皇上一心要沛林的命,八只金碗不足用。唉,眼前也只能这样。寻飞你这就进城找老爷写信去。”
“不用去了,我回来了。”谷庭仪头戴乌纱,身着宽大的三品官袍,大步推门进来,外面吹进一股冷刺的风,莫氏得瑟一下,看眼灰暗的外面,“这天气真是冷得要人命。你怎么这时就回来了?是没事,还是没心情理公事?”
莫氏拿起块布,帮他打了打身上。
“没心情理公事!”谷庭仪摆摆手,坐下,看着寻飞和寻迁,“寻迁也下来了?香儿可有把金碗拿出来?”
莫氏指着圆桌上的打开的木盒,嗔道:“进来也不长眼瞧瞧,这不是金碗么?”
“好。”谷庭仪拿起一只小号金碗,轻轻摩娑着,“唉,还是寻老将军功德无量,当初这套赏赐,今日果然能救后人的命。不知香儿的计划怎么样?”
莫氏把寻香的想法说了一遍。
谷庭仪放下金碗,站起身,手背在背后,不断踱步,“龙凤胎的事有很大的隐患,最大的问题在莲儿不肯进宫,若是将来被皇上知道,若要怪罪,寻香的罪极大。若是莲儿肯进宫,让皇上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帮上大忙。”
寻迁道:“此事不可。夫人说过,若是太早让人知道莲儿生了龙种,只怕会招来很大的祸事。嘉仪娘娘下个月要生了,为了防患各官妃嫔,现在每日住在太皇太后的寿禧宫里。”
莫氏眼里掠过喜悦,“是呀算来铃儿也要生了。如果铃儿生个儿子,将来只要她要保沛林,那便没多大的问题。”
谷庭仪皱着眉道,“怕就怕她生个女儿!现在皇后盯她盯得很紧!我看我明天还是与寻飞他们一道去一趟皇城。”
“你不理公务了?”莫氏问。
谷庭仪道:“谷老三现在还算争气,秋天考到皇榜上的十三名,虽不是前三甲,可是入了皇榜,均为国家重用之才。之前让他下地吃苦,果然有用,说话比原来实在,做事也比原来沉稳,连脑子都好使了些。他争气,我这当老子的也不能太过刻板,所以我已经把他调上来协同张副尹处理公务。张事尹这个人还可以,我准备将来退职时推荐他做府丞,让谷老三接他的位置。”
寻迁道:“夫人有吩咐过。此次去皇城让我暗中跟寻飞同去,不可太张扬。谷大人若是要去……只怕到时一不小心把更多的人陷入迷局中。”
“是呀。我不同意。你在外面有个照应。而且山上现在只有寻青护着香儿他们,你又走远了,我不放心。我管管家里的事可以,可是有的事一来,哪里拿得了主意?总不能,让我上山找香儿商量吧?”莫氏直摇头。
寻飞道:“谷大人,你留在家吧,好几面兼顾着。有什么大事,才有人拿主见。你就按夫人的意思,快快写家信吧。”
谷庭仪思虑一阵,进里屋写好信出来,“你们明晨一早走吧。今天风大,我怕晚上要下雪雨。”
寻飞接过信揣进怀里直摇头,“我们回屋收拾一下就走。拖一夜,老爷便多一分危险。”
“辛苦你们了。”莫氏从炕桌下的木盒里拿出一沓银票,“这是三千两银票,你们拿着应急。”
寻迁接过银票,和寻飞回了屋里,快收拾好,寻迁易容成一个老头,和寻飞分头向码头奔去,搭上往北的船离开巡城。两人在路上装作不认识一般,只是彼此暗中照应。
夜里,果然下起雪雨。寻迁和寻飞担心会下大雪,好在次日上午停了,但船行得很慢,四日后才到了皇城。
皇宫坐北向南。北方城镇里的建筑多巷子弄。沛林的官邸在城东中央。城东为仕官的密集居住地。寻飞带着家信回到杨府,寻迁则以茶商的身份在城东的文来客栈住下,以进退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