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山跟随卓钰离开,却在经过香南柳的时候,眼角的幽光轻轻地扫过她。
惹得香南柳生生地打了个战栗。
“这金丹,留着吧。”赫连子谦倒出金丹,仔细检查过后道。
“真能保命?”宁洛歌嗤笑一声,她不信。
姨母这么做,纯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虽然她不承认她是那一只鸡。
赫连子谦点点头。
眼神一片幽深。
……
由于宁洛歌和赫连子谦都是一夜没睡,吃过午膳,二人都回到房间补眠。
脱掉外袍,赫连子谦翻身上床,一把将她搂到怀里。
宁洛歌则少见地乖顺地窝在他的怀里,鼻端充斥着他属于他的气味,温热地胸膛让她的小脸红扑扑的。
轻轻仰头看着他完美的下巴,上面还有新长出的胡茬。
她轻轻地笑了,纵使前路荆棘满布,只要你我还能够这样紧紧相拥,那么荡平天下又有何难?
岁月不安,却依然静好。
……
宁洛歌很久没有感觉到这么浓重的硝烟味道了,这些年,虽然经历过波云诡谲的后宫争斗,经历过尔虞我诈的官场别派,也经历过腥风血雨的萧杀江湖,却没有一次有现在更加震撼人心。
今日是赫连子谦回营之后第一次带兵出征。
前几次战役由于云国军队节节胜利,军队众人顿时信心倍增,此番出战,云国军队气势如虹,声威浩大。
反观西凉军队,主帅受伤,至今卧榻不起,但是这一点就输了对方一大截。
而今日赫连子谦亲自出战,确实是让士兵们士气一振。
只是终究是抵不过前三次的败仗局面。
就比如此时,半个时辰过去,两军胶着不下。
这种不相上下的局势,让局外人都不免忧心。
就比方说,宁洛歌。
她今日一身出尘的白色锦袍,扮成男装,身姿笔直地站在城楼上。
卓钰和慎行一左一右地站在她两侧。一紫衣,一黑衣,均是身姿挺拔,面容俊朗。
卓钰看了眼头顶的烈日,心中不免焦急。已经打了两个时辰了。
“照这么打下去,只怕两军都要元气大伤。”他忧心道,“云国军队士气正盛,二哥却硬要正面迎敌,半分计谋都不肯用,我一直不赞成他不战而输,连输三场,现在可好,将士们士气大落。唉……”
宁洛歌敏感地抓到这句话的重点,“你的意思是,之前子谦虽然是故意输的,但是并没有目的?”
“二哥属意刘统勋必须输战,我本就不同意,可是二哥一向计谋深沉,我原以为他另有打算,可你看这情形,他根本就没有后招!”卓钰越说面容越是严肃,声音越发低沉。
不见了往日的嬉皮笑脸。
宁洛歌也是诧异万分,赫连子谦这个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可他如今却突然这么做,要说是没有后招,她是万万不信的。
然而看到狼烟四起的战场上,处处都是断肢残骸,西凉士兵包括赫连子谦在内都是真的在流血流汗。每一刀每一剑都是实打实地砍下去,受伤身死的将士不计其数,宁洛歌沉默了。
“不行,眼下这种局面必须尽快打破。今天这一仗,西凉决不能输。”卓钰厉声道。
“子谦之前可曾有过部署?”
“排兵布阵的的事情我一向不插手。这事要问刘统勋。”卓钰道。
“再等等吧。”宁洛歌微微眯起凤眸,努力在战场上寻找那一抹挺拔身影。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西凉军队每况愈下,眼看就要不敌云军。
卓钰再不能坐视不理,下了城楼去找养兵的刘统勋。
宁洛歌没拦他,如今战况愈烈,每个人总是都应该努力做些什么。
卓钰隔了半个时辰才回来,看到他鼻青脸肿的模样,着实是吓了宁洛歌一跳。
瞧他这幅狼狈的样子,像是和谁打了一架。
“给。这是兵符。”卓钰黑着脸道。
宁洛歌没接。
“刘统勋死活不告诉我二哥的部署。但是我知道城中还有两万士兵,这是调兵的兵符。”卓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