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行不知道。”慎行心中隐隐的有个猜测,但是看见宁洛歌明显很难看的脸色,什么都没说。
“你不知道,我却知道啊,只是我给忘了。我太得意忘形了,竟然忘了这里面还有一个人的事情。要是把誉王牵扯出来,那个人势必不能幸免,我太天真了,竟然会以为他会让我这么处理,原来,到头来,还是不可以。”
宁洛歌眼角眉梢是掩饰不住的苍凉,这样的萧瑟,他只在之前落情谷的竹屋里看到过。
所以慎行想他也知道了那个人是谁。
宁洛歌似乎只是想要找一个人发泄,并没有期待慎行的回答,她继续说,“沈韵诗,她那么美好,哪个男人不喜欢呢?我错了,我以为,他可以为了我,不喜欢她。我以为,他可以在我和沈韵诗敌对的时候,选择站在我这边,可是我错得太离谱。”
宁洛歌眼神清亮,越说头脑越是清醒。
慎行看着强颜欢笑的宁洛歌,贴心地问道,“晚上是回宁宅么?”
“也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小媳妇儿,打了架就要回娘家。走吧,我们去谦王府,不论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都要知道真相。”
慎行点了点头,于是两个人向谦王府走去。
赫连子谦站在院子里,等着久久未归的宁洛歌。
当断玉向他禀报宁洛歌回府的时候,尽管心中做好了今晚她不会回来的准备的他,内心还是小小的雀跃了一下。
只是他不是宁洛歌,不天真也不单纯,他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什么样的暴风雨,绝对不会是大大的艳阳天。
从昨晚答应沈正文和沈韵诗的请求的时候,他就知道早晚要面对她的质问。
“是在等我么?”出奇地,尽管心里有再多的愤懑忧伤,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毒奇迹般地淡定了下来,远远地,她看见他挺拔孤寂的背影问道。
声音中竟然还带了一丝轻快,赫连子谦听见声音高兴地转过头,然后当他看见宁洛歌的脸时,原本心中准备好的说辞,以及心中的问心无愧霎时间都变成了心虚。
而且,是很心虚很心虚……
“你…..回来了了?”赫连子谦像是个矛头小伙子一样,竟然有些紧张。
“嗯,我想我们需要谈谈。”宁洛歌想了想说道。
赫连子谦脸色有些白,但却仍旧是点了点头。
“不如你说说看,为什么要威胁董平?我不会不听你解释的。你大可以说出你的顾忌和理由,我会耐心听。”宁洛歌不想和赫连子谦这样对视着,每每看着近乎脆弱的他,他的心都会柔软下来。
宁洛歌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神色恬静淡然。
只是这样的宁洛歌却让赫连子谦觉得一阵阵的发寒,他情愿宁洛歌和他闹和他嚷,可小事上迷糊的宁洛歌,在大事上,永远都是这么冷静自持,让人抓狂。
赫连子谦也不知道怎么说。
说为了退婚书吗?可是他明明有很多种拿到退婚书的办法,那些办法都可以不必伤害到他。
说不舍得赫连子煜去死么?开玩笑,赫连子煜死不死和他有什么干系的?
那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试探她么?对他的底线到底到哪儿?
赫连子谦不想相信,自己内心竟然存了这样卑鄙的心思,他就是为了惹怒她,看看她到底会包容他到什么地步。
只是这个心底最深处的想法能够说出来么?
“你不想说么?”宁洛歌善解人意地问道。
“洛洛,能不能再原谅我一次?”赫连子谦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偏头问道。
“赫连子谦,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这是仗着我对你的爱,一次次地挑战我的底线么?”宁洛歌狠狠地攥紧了拳头,知他者,她也。
沈韵诗的理有固然是一个理由,但是回来的路上,宁洛歌左思右想,觉得这绝对不是一个根本的原因。
原因根本就是因为她的爱,他有恃无恐,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底线。
赫连子谦不说不动,连反驳都没有,宁洛歌多么期待能言善辩的他能够大声地反驳她,告诉她那些不过是她的猜测,真正的原因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可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
“你看,你又是这样,上次祭台受伤的事情你是这样,这次董平的事情你又是这样,你次次都不告诉我,却每次都要扶我的逆鳞,然后若无其事的逗逗我,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地好说话?特别的好骗,好骗的甚至可以被你当猴耍?”
宁洛歌眼中是沉沉的伤痛,然而面上却是清清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