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个儿子心志坚定,刚柔相济,一般二般的人根本不可能动摇他的决定,可谁知道这样一个男人偏偏是个情种!遇上甄宝人之后,似乎就变了一个人。
在太后看来,这世上除了甄宝人,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对安王能产生那么大的影响。
“母后,陛下之遭遇,思铭痛心疾首,恨不能以身相替;庆幸苍天有眼,为他留下唯一的血脉,儿臣不才,这一生必当全力护得他的周全。不过,儿臣答应,待那孩子平安出世,若是朝堂之上的情势不容有失,思铭也绝不会拘泥于昔日的誓言,置家国天下于不顾,不知母后意下如何?”安王不得不退了一步,他若是坚持不肯继承皇位,只怕他离开京城之后,甄宝人的日子又会不好过了。
其实,安王心里也很清楚,虽说太医令和瑛姑姑凭借脉象,判定甄修华所怀为男孩儿,但不等到怀胎十月,婴儿呱呱坠地那一刻,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若是最后生下来的,就是一个公主,那么他只怕责无旁贷,要不要这个位置,都由不得他了。
话说到这一步,安王等于向太后做了某种程度的让步,但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那就是得让甄修华腹中的孩子平安出世。
“那是自然!再怎么样,那也是哀家的孙子,如何能容他有任何闪失?”太后点点头,等于是向安王保证了孩子的安全。
“和亲的事儿已是迫在眉睫,不知道母后是否有了最佳人选?”安王撩起袍子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及时调转话题。
母子两人关于皇位继承一旦达成一致,和亲的事儿便成了当前的头等大事儿。
“几个人选各有各的优势和劣势,甄家的爵位迟早都得还给他们,既然那蓟英烈提及了甄府八美的名字,不如就定甄家的二姑娘吧......”太后的言下之意,反正都得给甄府好处,那不如多要一点儿回报。
“今日我在兵部与众位将军商议军情,英国公也在座,喝茶时偶然提及了他家夫人和温府的老夫人是多年的手帕交,听说安福郡主愿意为朝廷分忧,不日将主动上书请求和亲。若果真如此,此女不仅相貌出众,还是这等深明大义,母后看人的眼光果然不差!”安王闲聊一般地说。
“哦,还有这等事情?”太后闻言先是双眼一亮,之后立刻双手合什,嘴里连着说了好几声“阿弥陀佛”,“难得她小小年纪,还被你退了亲,却如此明事理,愿意为国分忧,真是我大周好女儿......可是哀家真是愧对这个丫头啊!”
“母后不必自责,您可将安福县主收为义女,封为安福公主,再行和亲西戎,那是何等风光?再者,温家老大温庆帧曾受过睿王案的牵连,一直在福建外任,官居四品;今年恰逢广州巡抚任期满,将回京述职,不如直接升了温庆帧,让百官都知道母后最是赏罚分明的,是否可行?”安王立马献计献策。
“如此甚好,甚好,既全了安福县主的一份忠心,也算了了哀家的一桩心事儿!”太后拍拍胸口,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一次是一星半点的愧疚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