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见来的是这个小瘟神,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嘻嘻笑着,说:“我没干什么呀?这不是正在教七姑娘骑马呢。”
薛晓白在马上仔细看了甄宝人一眼,见她一脸的薄嗔微怒,便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但他与长生相识已久,了解他的人品,知道他不会轻佻调戏甄宝人,又想到他是表哥的贴身侍卫,安王十分信任他,只好拐了个弯儿说:“七姑娘是我府里的客人,你休要放肆。”
“我哪敢对她放肆呀?”路长生瞟了一眼甄宝人,咋咋呼呼地说,“我要是对她放肆,王爷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
甄宝人被他的话气的微微哆嗦起来。
这个神经病,这个神经病!这种话他也敢当众说,是不是要她死呀?
还好薛晓白并没有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更不会将甄宝人往安王身上去联想,只以为是因为安王一向对下属约束甚严,长生怕挨骂而已。“你知道就好,再说,七姑娘是个姑娘家,你更不能放肆,表哥这个人最是赏罚分明。”
路长生心说,你这个傻小子哪知道王爷的心思?我放肆了回去才不会挨骂呢!若是完不成王爷的吩咐,那才是真真要挨骂!
不过,他也知道此刻有外人在,不好再多说些什么,薛晓白话音刚落,他面色一正,立刻点点头说:“嗯,大少爷说的是,长生自有分寸!请转告长公主殿下,追日已经没事了,我这就告辞先回王府了。”说罢,退后一步,这才肯松开甄宝人的马缰。
甄宝人面沉如水,好不容易逮到脱身的机会,她双手一扯缰绳,“驾”一声立刻跑开了。
不一会儿,薛晓白打马追了过来,马头越过她半个身子,扭脸打量着她的脸色,忍不住追问:“路长生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叫你这么生气?你说出来,我替你报仇去。”
甄宝人正在气头上,闻言抬头瞟了他一眼,没好声气儿地说:“薛大少爷,什么时候你这么好心了?”
薛晓白不提防被她一噎,面上挂不住,有点儿悻悻然地说:“看你,怎么净把我往坏处想,再怎么说我也救过你,你当时还不肯告诉我名字。”
甄宝人心说,哪有女儿家直白告诉你名字的?难道再和你来一段不堪的绯闻吗?可这种话没法儿和这个唯我独尊的大少爷说,于是懒得再和他费口舌,只不理他,催马迳直往前走。
薛晓白可不厌其烦,一催马又追了上来,问:“你真不要我替你报仇?”
甄宝人白他一眼,信口说:“谢谢您了,大少爷!不用麻烦了,报仇这么痛快的事儿,我怎么能假手他人呢?”
这几句话她不过是为了堵住薛晓白的嘴,让他不要再跟着自己,随便敷衍他的。
薛晓白闻言怔了怔,仔细回味了一下,觉得这句话实在太合自己的胃口了,再看着甄宝人的眼神更添了三分热烈。
“七姑娘你这话说的好极了,报仇这种事,原就是应该自己来动手才对。只是路长生武艺高强,你怕是斗不过他,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对我说。”他由衷地说。
甄宝人不知道这嚣张跋扈的大少爷如何忽然就转了性子,变得如此通情达理,她歪着头挑眉看着他。
此刻朝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打在甄宝人雪白细腻的脸颊上,纤毫毕露,几乎毫无瑕疵,眉目如画,恍如清晨带着晨露的花朵。
薛晓白一时被她看得心跳如捣,故作镇定地说:“我一直这么通情达理的,好不好?你总是误会我才对。我听殷九说,你这次是求了奶奶,才开始学骑马的。不过,总这么遛着是学不会的,要么,我来教你吧。”
他见甄宝人一脸迷惑,又赶紧补充说:“你尽管放心,除了表哥麾下那几个顶尖高手,京城里我骑术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有我教你,你包管即刻学会……”
甄宝人在马上歪着头,黑葡萄般的眼珠转了转,半信半疑地看着薛晓白,“你真的想教我骑马?没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