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大半天，北辰带着天舞去的地方是越来越沉重，也让他们见识到越来越多不想要见识的东西。

北辰靠在墙角单手扶额，用力地叹了口气，“天舞，我想毁了整个皇朝。皇族这种存在，根本就没必要。”

“别说傻话。”天舞眉头浅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总之事情也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复杂。

因为不知道怎么解析心中所想，天舞干脆拉着北辰就跑，腾飞出去，匆匆地感到了皇朝的贫民区。

“你看，这些人类是不是很渺小，但他们却是笑着生存下去，原因很简单，因为有皇朝的庇佑，战争不会波及他们，他们只需要努力向着要如何生存下去，就好。”

指着下方，天舞淡淡地说着，街道上那些凡人的小孩在嬉戏，也非无欲无求，但却是简单而快乐，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把北辰放在屋顶上，天舞轻轻跃下，她看见了卖糖葫芦的人，想起了答应孩子们的事，既然正好让她遇上了，那就买一点吧。

出手大方的天舞吓坏了卖糖葫芦的大爷，他干脆把整个糖葫芦棍都交给了天舞，高高兴兴地捧着灵石回家。

“给。”天舞给北辰递了一个过去，旋即她才把其他收了起来，“牺牲一个人的幸福而让千百万人得到幸福，北辰，那恐怕就是你所在的位置所需要做的事。”

轻轻咬着糖葫芦，北辰只觉眼眶中涌出了热乎乎的东西，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的父皇曾经也笑着给他带来糖葫芦，只是后来皇位坐久了，父皇也迷失了初心，贪图了一些根本不能贪图的东西，最终，含恨而终。

他不在乎别人说他弑君夺位，因为父皇最后所说的话，让他乐意承担那个罪名。

‘孩子，父皇这辈子，最错的事就是不能让你幸福，占据了那么多却依旧不能让你幸福……’

北辰埋首在双膝间，任凭流出的泪水沾着他的衣裳，是啊，他也迷失了，如同父皇那样，迷失了初衷。

“天舞，谢谢。”低声喃喃，北辰只管抱紧双脚，唯独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如此没有防备，唯独在天舞身边，他才敢落泪。

而现在，甚至以后，他都要放下这份私心，因为不做一个好皇帝的话，回报不了这份恩情。

天舞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糖葫芦。

突然，天舞手中的糖葫芦如同利箭一样丢出，旋即才低声地说道，“暗，出来。”

“天舞，不要浪费食物。”远处一个屋顶上，暗的身影慢慢走出，而他手中，正拿着天舞刚才的那寸糖葫芦。

“哼。”天舞只是低声地哼了哼，但她有点奇怪，附近出了暗，并没有其他人，他跟着自己做什么？

“我好像打扰两位了？不过琉月让我来跟你说一声，找到了。”暗一直浅笑着，把糖葫芦还给天舞，并没有急着邀请他们离开。

天舞微微一愣，找到了？在哪？那她出来这么久为了什么？不够看到北辰的眼神，也罢了，能让他想明白，似乎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