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倒是悠闲!”林承尘接过茶,看着慵懒的昨非,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冉云歌,那个总是会发光的女人。林承尘摇摇头,在这外室晃悠了一圈,说道:“昨非不愧是传说中的风雅之辈,我大晋四分之一的人口都被你转移去了大秦,你倒还闲得下心来品茶。是你太过自信了呢,还是相信我真不敢拿你怎样?”
语气三分认真,三分嬉笑,四分危险。
“那……林少主会拿我怎样吗?”昨非嬉笑道:“从大秦一路行来,我所见到的,林少主要听听吗?”
“昨非……我不得不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沸水房的人了,这分心智,这份魄力,可不是一个成天只有拈花惹草,逛青楼,游赌场的人会做得出来的。”林承尘突然扭头,目光审视的看着昨非。“来我大晋就真只为寻妻?”
“是呐,莫梨就如你说的般嫌弃我整天只知道寻欢作乐,胸无大志,在产下鳞儿之后就走了。”昨非捏紧了茶杯,深呼一口气,说道:“所以我就痛定思痛,痛改前非,发誓一定有所作为,好让梨儿看到,告诉她,我昨非并非是那般的无用!”
昨非缅怀而思念的神色,眸子里流露的黯然,语气的无限伤感,都让林承尘几乎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所以,你就把我大晋四分之一的人口移去大秦?”林承尘危险的看着昨非。“听你的说法,似乎莫梨就是我大晋的人,你这么做就不怕适得其反吗?”
“这点林少主放心好了。”昨非露出一抹微笑。“梨儿曾说过大秦大晋本就是一家,千百年前说不定还是出自一家呢!”
林承尘沉默的看着昨非,一会又说道:“这和你把我大晋四分之一的人口送去大秦有什么关系?”
“林少主还没听过昨非的所间所闻呢。”冉云歌看着林承尘,又自顾的说着。“自出恒京往西,三月份的洪水虽然大,大秦受到的影响完全超过了大晋,可是我见到的情况却是截然相反!”
“大秦没有大面积的闹饥荒,虽然不能说是富足,但至少他们生活安定,有稳定的收入,朝廷适当的减少赋税,在他们脸上,我看到了他们对生活的信心,对朝廷的感激。而大晋呢,全然相反,出了夹谷关,所行不过十里路,我却看到截然相反的情况,甚至我还看到一户人家为了生活而要卖掉长女,就因为家里揭不开锅。我放下就询问了他们原因,朝廷不是有赈灾播下来吗?怎么还会落到如此境况?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吗?”
冉云歌呵声问道,而林承尘本来是要来兴师问罪的,但被昨非这信誓旦旦的说辞也弄得哑口无言,只是沉默。
“他们说,播下的几十万赈灾款,真正能到他们手上的,不过是几十分之一,就那几十分之一,再由他们去分,能到手上的,不过是一小袋杂粮了,甚至有些里面还掺了石头,这不是在逼死他们,能吃的都吃得差不多了,现在都已经走投无路了,儿女都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就真以为他们那么狠心?”
“不相信是吧?起先我也不相信有人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可是,后来我亲自去看了,我揭开其中一户人家的储米的锅,里面混了一半的石头,真正的米,我没见到几粒。我就问他们,这么严重的情况为何不直报朝廷,你猜他们怎么说的?他们说,少帝年幼,不懂国事,而朝廷又由林、安两派一直在挣高下,民间的苦,根本就没有人理会。”
“少帝年幼吗?一经十四岁了,他还年幼吗?当年的公子初可是五岁就当家做主更不用说十五岁就拜相了,人家还是一个女儿身。所以,追其根本原因,就是你们林、安两派长期争斗的结果。林派虽扶持少帝,可是。少帝不懂国事,掌握不了事权,林氏那是携天子以令诸侯,和安氏有什么区别?”
“既然大秦那边可以救赎他们,我为何不拉他们一把?等他们当真变成一具具白花花的骨头时,你后悔都来不及。虽然你在大晋的名望是很高,但是,若我猜测不错的话,你从小就生活在延宁之内,最多就是去军营打滚了几年,根本就不识民间疾苦,你只不过是比一般世家子弟多了一份轫劲罢了。到底是不懂人间烟火!”
“不可能!”林承尘一听立马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