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我真不认识。”肖雪说，“我想带回去给我老公看看，他是做生物实验的，他一定能认识，会不会是什么寄生虫？”

“没有这么恐怖的寄生虫吧？为什么单单是你的病人才会有这些东西?”赵武说，“剩下的那些病人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个做手术为他们找出这些怪物？”

“我疯了吗？”肖雪反问道，“这些东西一旦离开他们的身体，他们就会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这么大面积的死亡发生在我公布论文之际，你以为我是自掘坟墓吗？”

说来说去肖雪还是顾忌着自己的名声？还是这件事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我们来将这里打扫干净。”肖雪说着，开始利索的收拾起了手术室。收拾了一阵，她又想起什么，拿了一个试管存了一点死者的血液进去。

“晚上将死者直接送去火化。不要留下任何把柄。”肖雪说，“人民路的殡仪馆，你只需要报我的名字，一般情况下人家是什么都不会问的。管他死人活人，全尸还是碎尸，一律都会扔进去给烧得不留痕迹。”

赵武听得心惊肉跳，这是一个医务工作者说的话吗？

肖雪好像看出了赵武的心思，她解释道：“在从医这一行里，你所不知道的医患纷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我保证我会在手术台上奋力的抢救病人，尽自己的最大力量，但是我不是圣人，当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时，我会选择保护自己。你觉得很矛盾是吗？一方面在救人，在从事神圣的工作，但是另一方面，却在做着见不得人的龌龊的交易。没办法，这个社会太现实，太残酷，我不得不这样。”

她接着说道：“你晚上留下来值班，我有事要处理。”

肖雪的意思是她要离开这里，她会去哪儿？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她要做什么，他很想知道。待会儿他要发个信息给孙捷，让他派人跟一跟肖雪。

天黑之前，肖雪离去。孙捷的电话关机，赵武只能发了信息，一天都没有赵文的消息，他越发焦急，哥哥到底去了哪儿？

天黑后的疗养院，由于赵武给工作人员们放了假，显得有些冷清。四处的灯火在清冷的夜色中，突然显得暗淡起来，这似乎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赵武吩咐保安处的人好好的看守着医院的大门以及各个薄弱环节，他隐约感觉到肖雪的离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她今晚理应留在疗养院里，发生这么多事情，那么多奇怪的病人，她还有心思出去？

晚上十点，赵武到住院楼去查房。

三楼的每个病房房间都关着灯，只有走道里亮着五颗灯，发出柔和的光芒，因为病人们白天晚上都畏光，所以若不是护士进去检查，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开灯的。

赵武隔着门上方的玻璃，逐个的检查着病人是否在房间里。今天下午两个护士说偶尔有病人不在房间内，他们半夜三更的会跑去哪儿？然后又会在早上查房的时候回到病房？

四楼、五楼的病房没有住满，空出了小半的房间。赵武仔细的检查着，直到十点半，该有人的病房里都有人，暂时没有人出逃。

他最后一个进去的是孙巧妈妈的病房，刚走到外面，就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

他从玻璃望过去，病床上并排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孙巧，另一个是孙巧的妈妈。孙巧正在剥着一个小桔子，她掰开一瓣桔子，喂到了妈妈的嘴里。

赵武轻轻的推门进去，孙巧忙站起来礼貌的说道：“赵哥，这么晚了你还要值班？辛苦你了。谢谢你对我妈妈的照顾。”

“应该的。”赵武说，“阿姨好一点了吗？”

“还好吧，能维持现状就就不错，不敢有多的奢望。哎哟，妈妈，你老是那么看着人家干什么？这个人你难道不认识了吗？”孙巧笑着说，“上一次还到我家去过，还送你去的医院，嗯，对。你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你的男朋友啊！”

赵武不知道孙巧说的什么，只是笑着。

“妈妈记忆不好了，不记得你了。”孙巧无奈的说，“但是，也总比没有妈妈强，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她健健康康的。”

“做儿女的难得有这份孝心。”赵武问道，“阿姨转到新兴医院之后，除了陈洛，还有别的主治医生吗？”

“没有了，一直都是陈洛。我们是慕着肖雪主任的名而去的，但是她不在，徐院长说陈洛医生医术也高明，我们一开始还怀疑着呢，但是送过去几天，妈妈就好转了。”

“孙巧，你觉得妈妈有什么异样没有？”赵武试探性的问道。

“她生病之前记忆力就不好，生病后更甚了。反应有点慢，不喜欢和我说话了，而且对吃东西没兴趣，可能是禁食时间太长，胃还没有习惯吧。”

赵武微笑道：“那倒也是。”

“你白天上班，晚上来照顾妈妈，真够你忙的。”赵武想起一件事想问孙巧，他委婉的说道，“你在生物研究院上班，累吗？”

“挺好的。”孙巧说，“又不是什么脑力活，就是手上功夫，算不上累，比起我们研究院的院长和领导，我那点事简直不值一提……”

赵武还在想该怎么绕到徐朗身上去，没想到孙巧倒提了。他便顺势问道：“你们院长挺年轻的，就那么有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