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你找我？”

赵武敲开了疗养院主任的办公室，肖雪正在整理一份资料，看见他进来，和善的笑笑，说道：“小赵，你坐。”

“谢谢主任。”赵武在肖雪的对面位置坐下，他看见肖雪十指翻飞，将一份份的文件整理好，放进了文件夹里。

这里的人不是叫他主管，就是叫他小赵，幸好都没有叫他“赵文”，这样才让他没有陌生的感觉，不会条件反射性的觉得不是在叫自己。

“小赵，工作还习惯吧？”肖雪起身将文件放进柜子里，她款款起身，优雅的转身，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高雅的气质，以及这个年龄阶段少有的气定神闲。

“还好，一开始有些陌生，但是后来慢慢的好了……”赵武说，“谢谢主任的指点……”

肖雪走过来，慢慢的坐下，说道：“不要和我说客气话，小赵，我今天找你来，就直给你说了吧。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赵武急忙问道：“主任要问我什么？”

“在我回来之前，你就已经来到疗养院了是吧？”

“是的。”

“你刚刚来到疗养院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赵武不知道肖雪到底想要问什么，他小心谨慎的说道：“主任，我对医学方面真的没有任何研究，惭愧的说，我是从停尸房看守人开始做的，专业的知识我都不懂，所以，我不知道主任想要问我的具体是哪一方面的事……”

肖雪说：“我当然不会问你专业方面的知识。我只想问你，你见到那些病人的第一印象，是什么？你不用多考虑，就是你的第一印象，你作为一个正常人，进入病房见到那些病人之后，给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赵武没想到肖雪会给他探讨这个问题，她这是在试探自己？

赵武心想，千万不要让肖雪发现自己已经起了怀疑，不然这以后一个防着，一个探着，这工作还要怎么做下去？

“我的第一印象啊……就是觉得那些病人太孱弱了……”赵武装作冥思苦想的样子说道，“可能是刚刚脱离大病吧，我都不敢和他们说话，害怕惊扰了他们。”

“小赵，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吧?”肖雪说，“在我的印象里，你在新兴医院的时候，是一个非常实干的人，精精灵灵的，一点都不木讷，你别怕，你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放心，你现在已经是主管了，你不再是那个被别人呼来唤去的小赵了……”

赵武没办法，知道敷衍是不行的，他干脆说道：“我觉得那些病人好像有些奇怪。”

赵武觉得这样说，肖雪不会起什么疑心，对于一个外行来说，也只能这么表述了。

“怎么个奇怪法？”肖雪追问道。

赵武没想到肖雪会追问，他想了想说道：“这些人不说话，不走动，表情呆滞……就这样，我实在想不出来了。下面那么好的封风景，他们却把自己憋在屋子里，奇怪不奇怪？”

肖雪立刻说道：“你说得对！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我才回来几天，我就觉得他们这些病人，都具有一样的特征，他们不和人交往，不说话，呆坐一天，而且，他们害怕光线，害怕灯光，阳光，喜欢潮湿……小赵，我总觉得，这一批病人，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是不是有人对他们做了什么？”

赵武一惊，肖雪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病人是有问题的吗？她通过特殊的方式唤醒他们，他们本身就不会再具有人类的一些基本特征，肖雪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还是她在试探自己？

赵武小心的问道：“主任是什么意思呢？你走之后，是陈洛医生在接手你的病人，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按理说，陈洛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肖雪说，“但是，谁能告诉我，我的这些病人到底是怎么了？你不知道，当我发现这些异常情况的时候，我是有多么的害怕。我给这些病人做的是手术治疗，但是，我回来之后，发现那些手术的痕迹，竟然……竟然不见了。”

“啊？”赵武大惊，“手术痕迹不见了？什么意思?”

“手术的刀痕，是没有那么容易就消失的，它可能会伴随一个人的一辈子，直到死都不会消失。”肖雪焦虑的说道，“但是，我回来之后，发现我的手术病人，身上的刀痕竟然都消失不见了。小赵，你说，这一批病人，还是我的那一批病人吗？他们是不是被置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