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治明问:“够吗?”
帅望看看他的表情,这表情看起来有点气愤。
看起来,好象到底牌了。
帅望道:“好,没问题,我带着他也麻烦,他手上好象,也没人命,杀过我们一个士兵吧,当时的情状可以原谅。不过,你知道的,战争还没结束,为了阻止他第二次参战,你介意我暂时性废掉他的功夫吗?大约三五年后可恢复,如何?”
贺治明道:“可以。”反正这混帐孩子的九流功夫也不值什么,没功夫正好不用参战,安全了。
韦帅望见他答应得这么痛快,倒有点意外,然后呢?
帅望道:“然后,你哪来的金子和粮草?”
贺治明道:“你们正在围着的这座城,守军要出逃了。城中绅士们想找一个人来谈判,求情,贿赂,你说什么都行,他们请求,大军驻扎城外,他们会出钱出粮劳军,求你们去攻打下一个城。”
韦帅望呆呆地看着他:“你在告诉我,守军要出逃?”
贺治明点点头:“是,县令已经逃了,总兵也打算逃走,还算有点良心,带着军队跑。”
韦帅望支着头:“你们怎么了?”
贺治明道:“我们?跟我们一点关系没有。所有军队被命令向京城集结。虽然各城都得到命令要拦截,但是大家都知道,谁打谁死。皇上也没有让他们坚守的意思,他希望在京城同你们决一死战,并不想让军队,一小股一小股被你们消灭掉,你们跑得太快,他无法让军队在哪个边城集结,一旦你们绕道而行,军队就得在你们后面跟着跑,他也不可能把兵力分布在十几个城中,这就是皇上的想法。城里只有二三万守军,孤立无援。太祖皇帝不杀文官,这些个县令宁可逃跑,最多丢官不会死人,县令是一县之长,他跑了,总兵当然不会自己顶住。明白了吗?不是我们懦弱,而是平原无险可守,只能力保京城。”
韦帅望愣头愣脑地:“多谢指教,你告诉我这个干嘛?你等会儿……”韦帅望回头:“冷先,快去告诉公主,守军要出逃,准备拦截。”
回过头来:“你是脑子有病了吗?跑来告密?为了救你儿子?这些金子够了,你儿子没那么值钱。你是骗子吧?”
贺治明愤怒地:“我他妈希望他们去死!”
韦帅望道:“你们一家都是骗子。”
贺治明怒道:“你们才一……”忍了,我来救我儿子来了,不是来吵架来了:“韦教主,我说这些,只是为了坦诚相告,希望你能信任我,你听我继续说。”
韦帅望道:“请讲。”
贺治明道:“县令跑了这事,已经传开了,有人去总兵府请愿,总兵答应驻守。我在这城里有点朋友,所以知道这事。当然,我来这儿,是为了救我儿子,我知道你们高手云集军中,很难得手,我也知道我儿子还活着,虽然有人传说,他,他已经叛变,但是……”
帅望笑一下:“还没,你儿子不干,当然,我也没逼他。我对令兄一家,深感遗憾,所以,不想再动你贺家的人了。”
贺治明愣了一会儿:“遗憾?遗憾!你好意思对我说遗憾!”
韦帅望点头:“我知道跑到人家家里给人家家眷下毒,手段挺鄙劣的,而且导致的后果,让我……连我也觉得恐怖。虽然,当时我觉得,把战争结束掉,值得。即使现在我也觉得,虽然没把战争结束,只是推迟了十年,还是值得。但是,我做为一个人,十年来,对贺家深感歉疚,对我造成的那样剧烈的痛苦,不能释怀。尤其是,对贺家二兄弟。战争难免伤亡,造成他人那样的痛苦,太过残忍。如果只是针对我个人的复仇,我愿意成全他们,毕竟,除了他们,我还欠很多条人命。可惜,这是一场,要毁掉我家园的战争。所以……无论如何,我会把你儿子还给你的。”
贺治明瞪着他,愤怒得两眼喷火,听到残忍二字,他低下头,捂住嘴,依旧微弱地哽咽一声,热泪盈眶。良久,贺治明抬头,一双通红的眼睛:“你不知道,那两个孩子,是,是多好的人。被毁得人不成人,鬼不成鬼,你永远不会得到宽恕,你会下地狱的!”
帅望很平静:“我也这么想。”笑笑:“你继续。”
贺治明深呼吸,过了一会儿:“我来救我儿子,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他活着。我希望总兵能抵抗一阵,让我能搞清看押地点,我不敢靠近帅帐,只是一处一处慢慢找。但是县令逃了,我猜城破指日可待了。花钱买命的主意,不是我出的,有人提议,乡绅们都同意,军粮是粮仓里的,就这么多,金子是乡绅们一起凑的,再不够,值钱就只有他们家女人的头面首饰了,希望教主不至于搜刮至此。城里有名有姓的乡绅,没人敢出头谈这个事,怕你们杀人,也怕被人说通敌。我也不敢,不过我儿子在你手里,再怎么样,我不能放弃他。所以,我拿这些金子和军粮,来换我儿子,和你们不屠城,这两样是在一起的,如果你们不同意,金子我带出城了,你们得不到,粮草会被烧掉。”
帅望笑笑:“我说过会放你儿子。也不会屠城。别担心,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然后,回去告诉你的朋友,我们不会进城惊扰居民,只希望得到足够的粮食。如果你们送出来,我们就不进去了。不过,城里还是得驻军把守,我们会严格下令,不得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