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终于怒喝一声:“韦行!”
韦行勉强慢慢收起他那副要咬的嘴脸,低头,忍气,不吭声。
冷秋看他一会儿,到底没忍心再逼他道歉。自安慰,唉,就这个一个弟子了嘛,是得宽大点。
冷玄峰是彻底被韦行这凶恶面目给吓到了,一直是掌门的近亲,谁敢真的杀气腾腾地过来威胁啊!
冷秋道:“小叔说的也没错,这些事,如果放到现,可能就不会那样做。越干净时就越难容污纳秽。”笑笑:“经过多年的掌门生涯,倒觉得,世上无不可原谅之。”
韦行忽然跪下:“师父原谅韩青吧。”
冷秋气结,终于想起来这些年为啥总修理这个弟子,这头驴可真会赶话真会噎他,忍无可忍:“滚出去!”
冷玄峰连忍都没忍,就笑出来了,这个弟子真是太欢乐了……
冷秋尴尬得,恼羞成怒:“韩掌门岂用原谅,他岂有半点行差踏错!”他是圣,他是真理,高攀不起,还躲不起吗?
真怒了。
这下连冷玄峰也不敢笑了。
韦行慢慢站起来,忽觉鼻子酸痛,半晌:“师父也有伤到他时,他从来没记恨过……”
冷秋冷冷地:“错了,他从来没忘过。至于恨,韩掌门不屑于恨,他只是……”
慢慢淡忘多年的感情,慢慢把划到陌生里去。
有一天发现,他心里已经同众生平等了。没有任何迹象没有征兆,还当他是亲时,他已经当是陌路了。
而且还是圣洁的君子绝交不出恶言,静静离开,有礼貌地说再会,但是再也不会了。
韦行道:“不!他,他一直顾念着师父……”
冷秋淡淡地:“是,有机会替说声多谢吧!”原谅?一陌生受了他这些恩惠不磕一个,还说原谅?错的真的是啊,们师徒之间,恩怨一早了结,什么都不剩了。亏上次那么没风度地避而不见,真是丢脸。实实应该过去道声谢,多谢掌门多年来不杀之恩。不该搞得大家不愉快,闹哄哄散场有什么意思呢?一地伤兵还不是自己收拾战场?小韦来求,就该大大方方去见面,说说笑笑象韩掌门一样有涵养,给所有台阶下,再弄个一团和气的样子出来。免了小韦直接面对的尴尬,也就没有韦帅望后来受伤,这边的马,可真是伤不起了。
韦行一个冻结的表情,多谢?刹那间,他就要老泪横流了,只得转身出去。默默风中把他的眼泪挂出去晾干吧……
冷秋支着头,这是怎么了?一定是快立春了,肝火上升了。
正经事不办,这一肚子幽怨所为何来啊?
冷秋叫韦行:“把黑狼叫来。”不跟们这些白痴聊了,拉低的智商。
冷玄峰一边看着,觉得自己这个侄子,倒真是比当年克制多了。
想当年那个冷峻如冰山的年轻掌门,真是眦睚就杀,半点不容情。不过,冷秋近来行事比以前毒辣了也是真的。青年冷秋杀多半只为一口气,现是无利不起早了。
滚滚长江东逝水啊……
昨日之日不可追……
年少时那鲜明的色彩刹那就老黄了,也只得说一声,这是时光留痕岁月的味道啊。
潮霉味……
好青年黑狼来了,规规矩矩行了礼,冷秋额外开恩请他坐下,他也说声“岂敢”,不过明显他没啥不敢的。
冷秋把冷斐的信交给他。
黑狼看一会儿,欠欠身:“师爷看过没问题就是了,不擅长看这个。”
冷秋道:“地点不京城。”
黑狼犹豫一会儿:“自然,他们不会……”半晌:“可是师爷如果要求地点改京城,恐怕也不妥。”
冷秋点头,对头,这话很对头嘛,方向是对的。
黑狼道:“想必,他们也不会少带手吧?”
冷秋道:“照惯例,总是要比对手多带个才算把握。”
黑狼道:“肯定要留京城。师爷带别走没意见。”
冷秋点头:“小公主安排的,们也不敢改动。只是们一离开,公主府里……”
黑狼道:“会一直。”
冷秋点点头。
黑狼道:“师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
冷秋道:“只怕对方声东击西,如果目标是们,江湖上行走,失手也所谓。如果他们有更大野心,恐怕一个……”
黑狼道:“不会同他们硬碰。”
韦行道:“小念跟着吧。”
黑狼道:“如果冷斐带得不够,师爷何不直接拿下?”
冷秋不禁笑了,好孩子啊,真说到心里去了。
黑狼点点头:“所以,想冷斐真有足够的手,也分不出两个过来。倒是——冷冬晨怎么样?没问题吗?”
冷秋道:“可能还好,他自己说没受伤。”
黑狼道:“如果冬晨出了什么问题,冷斐肯定不敢让师爷活着见到他。所以,不得不防。”
冷秋扫一眼自己手下,们听听!猪头!
冷玄峰顿时就不安了,哎呀,可没想到那小家伙这么重要啊,不过:“何出此言?”
黑狼道:“韦帅望不会原谅有伤害他兄弟,所以,有伤害了兄弟,就只能死战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