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莱辰皱起眉头,道:“我家中的供奉也没了消息,这是怎么回事?”
陈轩华眯起眼想了想,忽然问道:“那个小杂役你可曾见了。”
“并未见到。”齐莱辰左右看看,有些担忧的道:“我今日太阳还没落山就来了,一直没看到那小子的身影,想必是他自知身份,不来了?”陈轩华摇头道:“没那么简单,他身边既然有真武修行者护卫,最起码的身份绝对不低。我现在担心的不是他没有来,而是担心......他已经来了,却没有出现。”
齐莱辰笑了笑,道:“陈兄似乎有些太过担心,我就不信他再怎么厉害,还能厉害过一个明意境,一个通窍境的高手?他不来还好,若是来了,今日就叫他有来无回。”想了想,他又道:“管他是什么身份,有你有我,整个学宫还能有谁敢跟我们比?”
陈轩华想了想,倒也是,学宫中又不可能有诸国皇子,满天下算起来除了天潢贵胄,谁还能比他们二人尊贵?此时的学宫又不是当年宋家二公子在此进学的学宫,若论起尊贵,再没有比国公世子和齐家继承人更尊贵的了。只是陈轩华心中有些不安,好似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留在心里,总坠的不舒服。那个杂役少年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让他总不自觉的就皱起眉头。
不过话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再好商量的了,陈轩华和齐莱辰彼此又说了些废话,相拱手分开,只等到那杂役少年出现。
徐庭月走到紫云殿正前的那片广场上,心情略微的沉重。他已经是第三天没有看到少年狗剩了。以往狗剩总是在入夜之后准时的到藏书楼看书读书,可这接连三天以来,徐庭月每每到藏书楼,都看不到狗剩了。以往狗剩喜欢读的那些话本传奇也不知道为什么跟着消失不见,徐庭月皱着眉头站在广场一隅看着渐次亮起来的灯火,一时沉默不语,有些担心。
他知道狗剩和齐莱辰与陈轩华之间的矛盾,所以很担心是不是齐莱辰或者陈轩华暗中对狗剩不利,可是看齐莱辰的表现,貌似并没有做这等事来。而且南山松海痛殴齐莱辰的事儿也让徐庭月知道狗剩并不是那么好惹的人物,可为什么他会消失不见呢,这倒是让徐庭月十分的困惑不解。正想着,忽见一个黑色衣服的人从自己身边走过,一不小心将一盏方灯打翻在地。这灯笼挂的不高,只是用倒钩勾在广场四周的树上,围成了一圈,当做周边景观来看,所以稍不小心就会打翻。不过这些灯笼制艺精巧,灯翻而其中的火油蜡烛却不会翻。见那黑衣人有些手忙脚乱,徐庭月笑了笑,走上前去,替他捡起灯笼。那黑衣人似乎没有想到会有人热心帮忙,一时间有些发愣,连忙站起身匆匆走开,徐庭月愣了一下,觉得此人好生没有礼貌,行事颇为怪异,当下多看了两眼,不看不大紧,一看却吃了一惊。这人虽然衣服宽大,帽檐如同斗篷将他团团裹住,但徐庭月还是从中看出了一丝女态.......这人竟是女人?徐庭月有些尴尬,不过马上想到许是周边热情开朗的山民女儿看灯心切,迫不及待了,所以只是笑笑,重新将灯笼挂回去,并不多想。
但他绝对没有猜到,这个黑衣人是女人不错,但却是一个来自于南疆苗族的女人。
此人正是滞留在佳鸣谷尚未返回南疆的水谣。
水谣原本在后厨院子里养伤,准备十五之后便返回南疆,但是却不料这几日以来狗剩了无音信,不但没有回到后厨,甚至几座山上都寻不到身影,水谣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延纳对狗剩下了什么毒手,他自己千里追凶搭上性命也无妨,但若是因此而连累了狗剩,那却是万万不该自责心切,所以水谣干脆趁今日人多杂乱,偷偷溜进了学宫中打探一下关于狗剩的消息。
当然,她万万没有想到,刚刚邂逅的一位公子哥,和狗剩的关系如此匪浅。
在水谣刚刚走过去不久,方才他撞落的方灯处,忽然多了两个模样恭谨谦卑的小厮,也不知是哪个教习的家中奴仆。那两个小厮年纪都不大,一个约莫有十四五岁,另一个微大些,但也绝对没超过二十,看着伶俐乖巧,向徐庭月躬身行礼,然后笑着请这位公子挪个地方,他们好再悬挂两盏模样精致的小巧圆灯。徐庭月笑了笑,自去寻别的地方歇脚,那两个小厮便麻利的将携带的两盏圆灯换上。这灯笼极大,里边隐隐能看见同样巨大的灯座,与灯笼一样呈圆形,造型很迥异,但看着也挺好看。两个小厮挂上了灯笼,拍了拍手,一个小厮笑着说道:“头儿,不错嘛!”
说话的这个小厮是年纪约莫二十的那个,而被叫做头的却是十四五岁的那个,这倒是很出人意料。那年纪较小的少年大大咧咧的道:“你不知道咱风格,要来就来的彻底,咱这叫风华绝代。”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哈哈大笑,忽而又压低了声音,嘿然附耳道:“取栗郎,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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