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美丽的夜景，如果换做其他地方，侠昃说什么也要好好欣赏一番，不过现在嘛，办正事要紧。

心知侠昃记挂帝君墓穴，皋老没有多做停留，他领着众人出了门，复走数步，便来到了屋后的小溪旁。

白天的小溪，溪水白皑皑，让人看不清里面藏有什么灵物。但是到了晚上，整条小溪清澈见底，安静躺在溪底的砾石粒粒可数。

“咦，师尊，你们这里还有鱼？”

张虎指着小溪，惊讶地叫道。

只见小溪里游曳着数不清的白色小鱼，它们通体透明，体内的五脏六腑栩栩如生。这些小鱼，眼睛灵动、个头有大有小，甚至还有一些小鱼，鱼头处长得奇怪的独角。

“就是就是，既然有鱼，也不抓几条、宰了犒劳‘车马劳顿’的我们！”唯恐天下不乱的侠昃，边仔细观察溪里的鱼，边胡搅蛮缠地附和道。

他在说话的同时，眉头紧紧地蹙成一片。

拥有云墟眸的他，比张虎看得更加清晰明了，溪里的鱼不简单。

这些神奇的白色小鱼看似是在游曳，还不如说是在挣扎来得形象。无论它们怎么扭动身体，都摆脱不了溪底砾石的引力。

那些砾石，仿佛带有可怕的杀伤力。白色小鱼每扭动一次鱼身，一双灵动的鱼眼总会流露出丰富情感的痛楚。

使得侠昃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展哥，要不你跟皋老提议，明天咱们吃鱼？”眼巴巴盯着白色小鱼看的张虎，他头也不抬，朝着展军出馊主意道。

展军还没来得及表态，皋老与白虎的脸都气黑了，他俩气急而怒地吼道：“闭嘴！”

吓得张虎赶忙抬头，不解地望向两老，完全不晓得出了什么事！

他嘀咕道：“不就是几条白色的小鱼罢了，发这么大的火干嘛？瞧这条小溪，一望无际，里面的鱼没有千万，也有百万！”

“阿虎，你不说话，我们不会把你当成哑巴！”细心的展军，察觉到侠昃、皋老、白虎他们的异常。他见张虎还在喋喋不休，便急声说道。

张虎闻言，顿时嘴巴紧闭，不敢再多说半句。能让展军喊他‘阿虎’，说明事态紧张。

果然，没让张虎疑惑多久，侠昃朝着皋老他们，凝重问道：“皋老，奇哥，这些鱼……他们该不会是那些死去的天兵天将吧？”

“嗯！”

皋老重重地点头应道，他沉重地叹气道：“如你所言，他们就是老夫的战友、昔年威震三界的仙庭大军。”

“啊？那他们现在又是什么？神魂？仙魄？还是仙体？”经历了不少仙神世界的事情，展军的接受能力见长了不少，他诧异地追问道。

“是带有生前记忆的仙体！”白虎空洞的眼睛露出怀念的神情，它死死凝望着溪里的小鱼，嘴里同时解释道：“要说其中的原由，不得不再一次感叹离域的造化无常。吾等身死的仙体残躯，历经岁月过迁，被离域用无上神通，尽数反璞归真、化作一条条记忆小鱼……它们代替神魂仙魄，在此地饱受六道轮回的因果惩罚。”

“溪里的砾石，可不是你们平日里常见的鹅卵石。这些砾石叫诛仙石，是无妄川所独有的石头，它们对仙体的伤害极大。往往一颗诛仙石，就能让仙人道消身损。”

皋老在白虎介绍完记忆小鱼后，补充说道。

侠昃咂舌惊道：“乖乖！这离域的主人是有多恨你们，不仅扒了你们的神魂、抽出你们的仙魄，就连记忆与肉身都不放过！真像虎子说的那般无二——畜牲啊！”